她坐回去,氣得不斷喘氣。幾分鐘後她說:「我叫你讓我下車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他懊悔地說。「我會更小心的,我保證。」
因為他沒有慢下來讓她下車的意思,她也只能和這個瘋子留在車上。她還可以選擇開槍射他,這一刻她真的很想。那可憐的婦人!如果她的心臟不好,可能就被嚇死了。但她應該沒事,因為她也是揮拳的人之一,還走到路中間,怒視著他們的車尾燈揚長而去,留下洛克引起的混亂。
洛克小心地開著車,車裡沉默了五分鐘,他才說:「你看到她的臉沒?」
黎璃大笑起來。她知道這樣不對,但她會永遠記得那女人目瞪口呆、生氣脹紅的臉。她努力想克制自己,因為他做的事一點都不好笑,她也不想讓他以為這樣就沒事了。
「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在笑,」他不贊同地說,但嘴角也在抽搐。「好冷血。」
沒錯,儘管他只是在開玩笑。她喘著氣,擦掉眼淚,用堅強的意志力強迫自己不要再笑了。
她不該望向他的,但他就等著她轉過頭,然後維妙維肖地模仿那婦人目瞪口呆的表情,黎璃又開始放聲大笑。雖然有安全帶勒住,她還是彎下腰抱著肚子。她打他的手臂要懲罰他,但笑得太用力,一點力氣也沒有。
他突然轉彎離開主要道路,神奇地找到地方把車停在路邊。黎璃停下笑聲。「怎麼了?」她警覺地問,並環顧四周是否有威脅,並伸手要摸腳踝上的手槍。
洛克熄掉引擎,抓住她的肩膀。「你不需要武器。」他低啞地說,把扣著安全帶的她盡可能地拉過中間的置物匣。他飢渴而猛烈地吻她,左手拉著她的後腦,右手則撫弄搓揉著她的胸部。黎璃愣了一下,便放任自己貼著他。排擋桿陷入她的臀部,有一邊的膝蓋也彎得很不舒服,但她不在乎。
她已許久不曾感受過激情,兩人的急切令她有些害怕。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麼飢渴,這麼想要有人抱住她。她渴求更多,便張開嘴迎向他,雙臂環住他的脖子。
他做愛的樣子就像開車,快速又非常狂熱。他沒有在二壘暫停,馬上就衝上三壘,一手滑向她的腿間,輕輕按摩。出於反射動作,她抓住他的手腕,但沒有力氣移開他的手。他把掌根壓在褲子中間的縫合處,前後移動,黎璃立刻全身酥軟。
想到他們還在車子裡,她恢復了理智。壓在身下的腿開始抽痛,她深吸口氣,離開他的唇,笨拙地轉身想伸直腿,但被安全帶及他的手臂擋住。她發出低啞的呼痛聲,緊咬著牙。
「怎麼了?」他急急地問,想要幫她坐回椅子裡。他們卻撞成一團,手肘撞到方向盤、置物匣和儀表板,兩個人卡在一起,看起來很白癡。黎璃終於掙扎著坐回椅子上,放鬆地呻吟著,盡可能伸直疼痛的腿。但還不夠,她便放開椅子的卡榫,把椅子往後推到最底。
她喘著氣,努力想平復呼吸,同時按摩著腿。「抽筋,」她低聲解釋。糾結的肌肉開始放鬆,疼痛退去。「我太老了,不適合在跑車裡辦事。」她說著長歎了一聲。把頭靠在椅背上,疲累地一笑。「我希望沒有人錄到那一段鬧劇。」
他仍側身面向她,街燈照在臉上。他在微笑,表情溫柔得怪異。「你想會有人拿那個錄影帶勒索我們嗎?」
「噢,當然。我們一定會名譽掃地。還有,你受到什麼刺激,怎會突然興奮起來?」
他苦笑。「我有說過,你一笑我就會興奮嗎?」
「沒有,我想你沒說過。若有我一定會記得。」他錯了,她絕對需要武器。她應該開槍射他,也不該讓他那樣吻她。因為現在她不知道少去這些吻,她能不能撐過一天。
她把椅子拉回原位,並撫順頭髮。「你覺得你可以繼續開車,而不會再把另一個行人嚇昏、差點害死我們、或是又停下來攻擊我嗎?我想在午夜前回到家。」
「你喜歡被攻擊,承認吧!」他抓住她的左手,和她十指交握。「要不是你的腿抽筋,你會更喜歡。」
「現在誰也不會知道了,不是嗎?」她問。
「要打賭嗎?」
「不管我有多喜歡,我都不會和一個認識才幾天的人上床。這是定論。所以不要升起任何希望,或是別的東西。」
「你應該早些說的,兩樣都升起來了。」
她忍住笑,用力地吸住雙頰內側。他輕握一下她的手再放開,重新發動引擎,一個回轉,他們又回到主要道路上。
蒙馬特以前曾擠滿各式各樣的藝術家,但繁華落盡之後很多地方都破敗了。狹窄迂迴的單向道,水溝就穿過路中央,建築物擠在路的兩旁,還有許多遊客前來尋找夜生活。黎璃帶著他穿過迷宮,終於說:「那裡,那個藍色的門,我就住在那棟公寓上面。」
他停在門外。這裡一停車就會擋到路,所以他絕不可能和她一起上樓。她彎腰很快地親吻他的臉頰及嘴唇。「謝謝,今天很開心。」
「我的榮幸。明天呢?」
她遲疑了一下,然後說:「打電話給我,再說。」也許他的朋友會找到他們需要的實驗室保全資料。洛克很可能又會想出另一個不切實際的邀約,並莫名其妙地打動她。她覺得若是她來開車,他們會比較安全——雖然她的駕駛技術已經很生疏。
他看著她走進大樓,輕按一下喇叭才開走。黎璃爬上樓梯,速度比以前慢,很高興爬到三樓的小公寓時,只有一點點喘氣。她走進公寓,鎖上身後的門,長歎一聲。
該死的他。他穿透了她的防衛,而且他們彼此都很清楚。
洛克一繞出蒙馬特的迷宮,可以分心不必再特別注意行車方向後,就打開手機,查看留言。沒有留言,所以他邊開車邊打回蘭裡,要求轉到溫處長辦公室。雖然那裡的時間快五點了,也許法蘭的助理還在工作。他一認出她的聲音,便鬆了口氣。「我是石洛克,你可以告……訴我處長的狀況嗎?」然後他屏住氣,祈禱法蘭還活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