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都不是我要的!」波子淒然的喊,「你內心清楚,這些從來就不是我要的——我要的是——」
「波子!」法西平靜的喚,望著那雙痛苦的眸,冷漠而堅定道:「妳要的,我給不了!」
「你給不了……卻能給一個當年的小丫頭,溫柔的對她笑,為她展現最大的包容心,甚至不昔拋棄一切,只為了要得到這個臭丫頭,為什麼——」不甘的怒潮紅了她的眼,再也壓抑不住的咆喊,「她能給你什麼?她幫助你什麼?這十多年來能幫你——能匹配你的女人是我——」
「是呀!為什麼?」法西斜睨著她,對她如此的反應,聳肩笑了笑。「何不由妳來告訴我,為什麼對妳沒有任何感覺?為什麼我就是不會去選擇對我這麼有幫助的妳?為什麼如此聰明,精於策畫的妳,偏偏栽在這些徹頭徹尾就不可能會屬於妳的東西身上?」
端起手邊未喝完的酒,法西朝她一敬地道:「怎麼樣?這個答案還是由妳來告訴我。」
波子突然狂笑,繼而接近嘶啞的鼓掌拍著手道:「豹眼果然就是豹眼,殘忍、冷血,而且無情,連你、不、愛、我,都要我自己說出,哈哈哈——」她笑得身軀抽搐依然不曾停歇。「只要士煌死,你就會更需要我,因為我受夠了那丫頭佔據了你兩年,這兩年你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丫頭身上,我用盡了心只為了要得到一個能夠更接近你的位置,現在更得付出性命,難道這些都換不到你對我有半點情意,甚至一個溫柔的笑容嗎?」
黃玉的眼瞳只是全然不帶感情的睨著她。
「這十多年來,我是最常在你身邊的女人,許多的大場合,我扮演的是你身邊的女主人,我一直以為遲早你會清楚,誰才是最符合你需要的人,難道當你抱我時——」
「夠了!」對她的反應感到厭倦般,法西不勝其煩的開口,「那只是肉體之歡,互取慾望所需而已,就如同妳獵取男人作樂狂歡一樣,對妳,我從來沒有愛或不愛的困惑,該說,在妳身上我從不曾想過感情這回事,更談不上愛這個字!」
他放下手中酒杯,斬釘截鐵道:「我一直說得很清楚,組織、事業、部下都只是為了得到我要的女人,我要的女人始終只有一個,高見和栽。身為部下的妳,不過是達到這個目標的棋子之一!」
無視她那飽受重創的扭曲臉色,法西一彈手指,菲爾上前將青色酒杯再度遞上。
「請,波子小姐。」
看托盤上的酒,波子並末端起,只是淒迷的一笑。「看來你給我唯一的溫柔就是這杯『制裁』的酒。」
組織有各種殘酷的制裁手段,都能讓人求生、求死都痛苦,最好又最美的死亡,是給上一杯由蛇的神經性毒中淬煉出的酒。
「咬傷我的唇,就是為了這杯酒。」抿著唇瓣痛楚依然的傷口,波子那艷麗的眼轉為淒迷。「從一開始就一直算計如何取我性命?!」
神經性毒得從傷口進去最能發揮效果,若是被組織制裁賜予毒酒的人,多半會命人以利刃在舌上劃出一道傷口,才讓對方將酒飲下,在無痛苦的沉睡中死去,這是對一些犯了大錯,為著組織規矩必得受死的老幹部恩惠。
「全天下除那丫頭之外,我想你對任何人,甚至是親人,只要下了殺的決心,你從來沒有手軟的問題存在吧?」
「波子小姐,喝下這杯酒後,妳將有十分鐘處理自己的事。」菲爾在旁道。
「十分鐘……夠了。」她喃喃自言,伸手似要端起酒杯,卻猛然撩上裙襬,抽出縛於腿上的槍,狠光掠過眉宇!「要死——我也定要拉你豹眼一起——」
猛一回身,卻在她才將槍指向眼前文風不動的法西時,身旁一道更快的力量打上她的手腕,劇痛瞬間像透骨般,槍掉了下來,迅速一個勁道的動作,順勢格開她來下及痛握的手腕,直扣她的頸項,警告的要她別再妄動!
「你……不是一般侍者!」
單手扣住她頸子的菲爾沒有響應,只是將盛著青色酒液的酒杯再次端到她眼前,由頭至尾不變的溫雅微笑。
「波子小姐,請!」
「橫豎是死——那就一拚——」波子伸手往頸上的項鏈抽出帶著鋼澤的細絲,手一拉就要纏往扣在頸上的手,打算絞斷它!
「菲爾!」法西一喝。
在鋼絲繞上前,菲爾更快伸回手,法西的聲音,讓他反手往波子肩頸重劈而下,半邊肩頸頓時失去知覺般麻痺,不穩的重心讓波子整個身軀往前撲倒,下一刻已再度被菲爾單手制住,將她手腕反扣在背後,上半身壓制在桌上,波子一抬頭就見到那雙犀利的黃玉眼瞳!
「既然那麼不喜歡這杯酒,那就由我親自送妳一程!」
冰冷的槍管指上了波子的額,她懼駭睜圓的眼,輝映著寒凜起的黃玉眼瞳,殺氣的綠芒已現!
一樓大廳,當俊逸優雅的長髮男子一出現,侍者馬上迎上。
「明先生,這邊請。」
侍者領路,帶著來人到酒店的中庭,東邊一隅,以藍白色竹籬區畫出一處清幽僻靜的小圖區,花卉攀枝,綠意以垂穗方式呈現,旁有一座像階梯似的璧面,清水如小瀑掛流而下,自成一方天地的休閒空間,是酒店高層招待貴客時所用。
「老闆等會兒就來,請您在此稍待。」送上一杯飲料後,侍者便退下。
陽光在明雲軒俊逸的面龐添上清亮,這處半露天的空間,陽光經過頂上花卉攀蓋的竹籬後,斂去熱意,篩灑下的皆是令人舒暢的光澤。
一陣清風拂來,拂動花卉綠意,卻讓明雲軒皺眉。
伸手接住一朵由竹籬上飄落的紅花,花色紅艷,花邊卻已殘黃,連蕊心都呈現枯垂的死寂。
「這樣的選擇又何苦,艷色一生,心機算盡,也終落得提早凋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