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邊吃,一邊瞧著他。「洋蔥。」
「嗯!」
「你到底喜歡我什麼?」她問道。「我不是那種會照顧人的人,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?」
「我不需要人照顧我。」他平靜地說。
「那你要什麼?」她追問。「我真的不明白你喜歡我哪裡,你忘了我以前老是捉弄你?」
「記得。」他微笑。
「洋蔥,你再這樣神神秘秘,什麼也不講,我會拿披薩打你。」她威脅。
他抽起餐巾紙,擦了下手後才道:「喜歡妳什麼?我也想了很久,可能是慢慢累積的吧!」他深思地看了她一眼。「我對妳這麼沒有吸引力嗎?」
她愣了下,隨即哈哈笑。「不是這樣的啦!吸引力當然有,但不是想跟你談戀愛的那種吸引力,你忘了我高中的時候最喜歡叫你脫光衣服讓我畫裸男,可是你沒一次肯的,只是脫上半身都不行,有夠小氣的。」
他揚起笑。「妳現在還想畫嗎?」
「你肯?」她大吃一驚。「真的嗎?好啊,好啊!」她立刻眉飛色舞,現在的他一定更有看頭。
他推了下眼鏡。「我有什麼好處?」
「好處?」她皺眉。「每日一善不行嗎?」
「太空洞。」他搖頭。「妳知道我想要什麼。」
她斜睨著他。「你也要看我裸體?」
他輕咳一聲,微紅了臉。「不是。」
她笑開。「我想也不是,我這種飛機場有什麼好看的。」
「妳不是。」
「啊?」
「我們一起睡過,妳不是飛機場。」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。
思琪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,突然之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。「你說什麼?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?」她感覺血液一下往臉上衝。
「我沒做什麼。」他微揚嘴角。
「還說沒有,奸詐的笑容。」她指控道。「快點從實招來。」
「妳的臉有點紅。」他從沒見過她害羞的模樣。
「我吃了辣味雞腿。」她瞪他。她才不會承認臉紅,不然以後在他面前就抬不起頭了。「快點說!」
他搖頭拒絕,看了下手錶。
「死洋蔥,你愈大愈狡猾。」她不悅地瞇起眼睛。
「再十五分鐘我就得走了。」他淺笑著拿起雞腿開始啃。「快吃吧!」
「氣死我了。」她拿起叉子,刺了幾片萵苣。
見她這樣,他只得道:「那天晚上沒發生什麼,妳不用想太多。」
「我才不信你的話。」她沾了下沙拉醬。
他沒再說話,安靜地吃著東西,思琪也保持緘默,邊吃東西邊思考,約莫五分鐘後,才聽見她開口說道:「為什麼你拖了這麼久才告訴我你喜歡我的事?」
他瞧她一眼,低頭繼續吃東西。
「洋蔥——」
「因為我現在才有勝算。」他坦白地說。
她微張嘴。
「妳現在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,之前我在唸書,妳更不可能認真對待我跟妳說的話,頂多一笑置之吧!」他謹慎地踏出每一個步伐,就是希望不要出任何差錯。
她朝他皺眉。「幹嘛把我說的好像沒心沒肝、無情無義的人。」
他噙著笑意,沒響應她的話。
見他眼中閃著得意的模樣,思琪朝他露著假笑,不過沒說什麼,只是吃著披薩,三分鐘後,她突然說道:「好吧!我答應你。」
他停下動作,雙眸注視著她。
「我說我答應你。」她朝他眨眨眼。
「妳……是說真的,還是惡作劇?」他謹慎地問著。
「我在你心中是魔鬼是不是?」她沒好氣地說。
他緩緩勾起笑。「差不多,所以妳是說真的?」
「兩個禮拜。」她比出勝利的手勢。「Two weeks。」她用英文再說一次。
他僵住,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。她是認真的……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讓她改變心意,所以一點準備都沒有。
她瞥一眼毫無反應的他。「我這算是給你特別待遇了,如果是別的男的,我早就叫他去吃屎。不過先說好了,我答應你不表示你可以胡來,我是說你別想乘機吃我豆腐,如果你想乘機親我,我說不定會一巴掌打開你,那時候可尷尬了。」
他壓抑住激動的心情,點了點頭。
「這有,兩個禮拜後你不能賴皮了。」她把醜話先說在前頭。「如果你賴皮,我會用超大的粉撲在你臉上蓋個下停,讓你眼睛過敏到死。」
他緩緩揚起嘴角,再次頷首。
「反正跟你交往應該不會比跟之前的煩人。」上一次她也是衝動答應的,雖然沒幾天就後悔的要死,但至少經過這件事後,她知道自己的愛情是難以談成的,因為她太在乎自己了,要她去考慮另一個人的種種,她只覺得累。
「為什……」他清了下沙啞的聲音,重新道:「為什麼妳會……答應?」聽她之前的話語,他以為她今天是要拒絕他。
「為什麼,為什麼,為什麼?」她朗誦般地念了三次。「不知道,不知道,不知道。」
他開始微笑。
「你要我想清楚為什麼答應嗎?」她開始皺眉思考。
「不用。」他立刻道。「不用想。」他知道她有時會憑衝動做事,如果今天是他的好運日,那他就接受,他不想多問為什麼,萬一她想得太深入而後悔,就未免太得不償失了。
她開懷笑著。「你怕我反悔對不對?」
他認真點頭。「對。」
她的笑聲戛然而止。「洋蔥,你不用這麼認真,這樣會讓我害怕。」
他沒響應她的話,只是道:「吃東西吧!我差不多得回去工作了,而我到現在還沒吃飽。」
她原想說什麼,但最後只是道:「好,快點吃吧!看我的秋風掃落葉。」她抓起披薩開始太快朵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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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蘭思琪蜷著棉被,嘴角噙笑,嘴巴無意識地蠕動幾下,好夢正甜之際,床邊嘈雜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,她皺緊眉心,半夢半醒之間伸手去找噪音來源。
「喂?」她含糊地說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