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天子昊注視自己微怔的神情,曉潮下意識低頭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胸前濕了大片,衣內的雪峰顯得隱約可見,隨即本能地驚叫了一聲,倉皇地抓起黑袍,緊緊披在身上。
心緒惶惶中,她心悸地聽到天子昊涉水走來的聲音,當下更是慌駭得低頭緊抓身上的衣袍。
天子昊在曉潮面前蹲下身來,見她驚怯惶顫得瑟縮成一團,不禁心生愛憐,真想將她一擁入懷;但那該死的黑袍卻強硬地遏阻了他的衝動。
「為什麼你每次見到我就像只飽受驚嚇的小兔子?」他不覺柔聲輕問。
「啊?」
這是曉潮頭一回聽到天子昊用如此輕柔的聲音對她說話,不禁訝異地抬起頭,怯怯地看向天子昊。
見曉潮仰起的臉龐盛滿了茫然的無辜,天子昊胸中的愛憐更甚,竟不自覺伸手拂下她緊披在身的黑袍,輕撫著她凝脂般的雙臂,剎那間,那股夢想已久的柔嫩觸感隨著血液的竄流帶到心頭,轉為陣陣酥人心胸的甜美。
「其實,」他深深看入她清澈的眸底,沙啞地說。「黑袍一點也不適合你!」
「嗄?」
她懵懂不解地迎視他的眼光,想開口問這是什麼意思,頓感雙臂一緊,天子昊已俯下臉迅速地攫住她微啟的唇瓣,有力的舌尖蠻橫地探進她錯愕的口中,夾帶著霸道的慾念要撩撥起她原始的回應。
頓時,曉潮一陣心慌,本能地掙扎兩下,那在臂上箝制的力道卻更重了,令她柔軟的胸脯緊倚著那堅石般的胸膛,動彈不得。
隨著那在口中強權似的擷取,曉潮感到一陣迷亂的暈眩,本能無力地合上眼,惶然不知所措地一任天子昊恣情啜吮著她小巧的舌尖。
這是比夢想中還要甜美的悸動!天子昊像是要彌補這些日子來憾恨的飢渴,不顧溪水濺濕了他身上的絲袍,緊擁住這纖細柔媚的嬌軀,飽嘗著這份盤旋在心的芬芳。
「曉潮兒……」他捧起那纖巧的螓首,迷醉地輕嚙著那柔軟可人的耳垂。「喚我的名……」
「……昊……」曉潮恍惚順從地喚了一聲。
彷彿要給她自己的答案似的,天子昊又迅速攫住她的肩頭,將她強納入懷,不願這夢幻似的甜美就這樣消散。
曉潮下意識屏息地抗拒來自天子昊霸氣的溫熱,卻無法阻止那壓在身上的力量,這來自天子昊強橫的力道對她惶惑的心傳遞著一股說不出的安全感。
天!這毫無道理!他強權肅殺的氣勢老教她膽戰心驚,不是嗎?怎會有這種荒謬的安全感?
「我……」她總算抓到一絲理智。「我是祭司殿的人……」
這句話果然讓天子昊鬆手了!
只見他心有未甘地盯視著曉潮;在這樣虎視耽耽的目光下,曉潮更像是抓住溺水中的浮木似的低頭將身上的黑袍拽得更緊。
剎那間,一陣緊繃的沉默籠罩在這林裡,似乎連潺潺的溪流都無法穿破。
半晌,天子昊終於先打破這凝重的沉默。
「把衣服穿好,」他戀戀地看著她浸在水中赤裸的纖足,想到金籠裡的火狐。「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。」
「我……」她指著未滿的籃子,直覺地推卻。「我還要採藥……」
天子昊登時劍眉一揚,目露冷厲之光。「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?」
***
當天子昊帶著曉潮回到皇宮時,已是黃昏時刻,驕陽的炎熱也消退了許多。徐徐的晚風吹在身上,應是很舒爽,但渾身濕透的曉潮卻禁不住打起陣陣冷顫。
「你帶她下去把這身濕衣服換掉!」天子昊一將曉潮抱下馬,便囑咐走上前來伺候的奴婢道。
「不!我可以……」曉潮下意識的反駁被天子昊的森肅目光給中途截斷。
曉潮當下不由分說地被帶下去,正如初次被送進皇宮那般,經過溫暖泉水的沐浴,她的一身衣裝全被換掉;而不同的是,這回套在她身上的是代表尊貴的白色絲袍。
「我是天子立後之人,為什麼不能進天子的寢宮?」
殿外突然傳進一陣不滿的嬌叱,獨坐外殿的曉潮聽得一清二楚。
立後的人選?她一怔,那就是艷姬雲蘿了!她已聽說了這個消息。
「沒有天子的傳召,就算是王后也不能擅闖天子的寢宮。」守護在門外的侍衛道。
「你一個小小的護衛,竟敢頂撞我?」那陣陣嬌聲怒叱飽含怨恨之意。「我不管!今晚我非進宮不可,天子應該把你這種忤逆的護衛斬首示眾才對!」
「艷姬!天子所下的命令你應該最清楚不過,還是請回吧!」
「啊呀!你敢碰我?」門外的雲蘿不知何故尖聲叫喊起來。「你竟敢對我動手動腳?再過兩個月我就是王后,而你竟敢如此冒瀆我?好!我就要晉見天子,要天子替我討回公道!」
「艷姬,請不要信口……」
曉潮還來不及聽門外的護衛把話說完,便感到一個人影快步走了進來,定睛一看,明白眼前妖嬈至極的艷姬必定是雲蘿;這時才想起自己在被送進皇宮的第一晚,雲蘿就是那位倚坐在天子昊身旁,對她厲聲叱喝的美人。
雲蘿沒料到外殿有人,冷不防頓住腳步,待看清楚是誰,不禁怒形於色。
曉潮兒?她怎麼會在這裡?而且她身上穿的……雲蘿眼光怨毒地瞪視著曉潮,白色絲袍是專屬於尊貴的天子與王后,這個不明不白的曉潮兒竟然穿起應屬於她的白色絲袍,簡直膽大包天!
「你這絲袍是哪裡來的?」雲蘿不禁杏眼圓睜,怒不可遏地上前質問。
「我……」一時間,曉潮怔愕得不知該說什麼。
「好大的膽子!」見她沒說話,雲蘿心中更是有氣。「你這個祭壇的奴婢竟敢瀆褻聖顏,絲袍不是像你這種低賤的女奴可以觸碰,而你竟然……」
雲蘿愈說怒意愈甚,不禁衝上前去,一把扯住曉潮身上的絲袍。
「脫掉!」雲蘿用力拉扯那件絲袍。「這只有我才能穿,你一個來歷不名的女奴,有什麼資格……還不快給我脫下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