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明白。」他收起笑意,溫和地說。
她推了下眼鏡,藉以掩飾自己緊張的心情,與他說話會讓她心律不整,可不說話光杵在這兒,會讓她更無所適從,兩相權衡之下,她還是找些話題比較好。
就在她極力思索時,一個女聲插了進來。
「納穆。」
敏柔看向右手處,見常佩姿踩著三寸高跟鞋往這兒走來,她穿著一襲銀白色的亮片細肩小禮服,身材凹凸有致;她髮絲及肩,兩旁削著羽毛剪,五官雖不是特別突出,但在化妝技巧的修飾下,倒還顯得嬌美。
常佩姿走到沈盟左手邊。「要走了嗎?」
沈盟朝敏柔說道:「真的不用我送你?」
「不用了,謝謝。」她扯出笑表示謝意。「開車小心。」
她的話讓他露出笑意。「我知道,再見。」
而這邊,蘭思琪自洗手間出來後,便打電話到敏柔家中。
「喂!洋蔥,我是蘭思琪,你可以來載我們了。」
「我姊呢?」葉洺聰疑惑地問,不明白為何是她打的電話。
蘭思琪笑著。「她在跟你未來的姊夫說話,如果你快點過來,說不定還能見到他。」
「姊夫?」葉洺聰的語氣透露著懷疑。
「對啊!我已經盡力為他們製造機會了,可惜他們兩個就像蝸牛一樣慢吞吞的,都快弄得我不耐煩了。」前前後後都幾個月了,兩個人絲毫沒半點突破,真是教人洩氣。
「你又在扇風點火了。」她向來是站在外邊湊熱鬧型的。
「可惜這火好難扇啊!真不知是火太小,還是柴不夠,還是我這風助長的方向不對,他們這種火,連烤蕃薯都不夠格。」她忍不住對他嘮叨起來。
他推了下鼻上的鏡梁,微微一笑。「你別愈幫愈忙,我現在就過去。」
「什麼愈幫愈忙!」她翻了下白眼。「你再說一句不中聽的,我會把留給你的布丁吃掉。」
葉洺聰沉默了下。「你幫我拿了布丁?」
她聳聳肩。「不拿白不拿,我自己也留了好幾個。說好了,我只給你一個,我還留了一個給爺爺。」
他淺笑。「我這就過去。」
「OK,拜!」她收了線,心情愉快地潛伏在牆邊慢慢探出頭,卻沒料到只瞧見敏柔一個人。
她大吃一驚,跑向敏柔。「怎麼了?」
敏柔聽到她沒頭沒腦的一句,不明所以。「什麼怎麼了?」
「沈先生呢?」
「他走了。」她平淡地說。
蘭思琪受不了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。「我的媽呀!我才撒了一泡尿,你們就講完了。」早知道她就留下來指揮作戰。
敏柔笑出聲。「你講話斯文點。」原本有些落寞的心情,讓她一句話全給驅走了。
「你們不會只講了沈先生,葉小姐,就沒了吧?」她拿過敏柔手上的袋子。
「他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,他要送人回家。」敏柔往電梯走去。
蘭思琪瞄了她一眼。「你就這樣拱手讓人?拿出點戰鬥力來!」她像卜派吃了菠菜般彎起雙手。
「又不是要打架。」敏柔好笑地按下電梯鈕。
「又不是叫你去打架!」她瞪她一眼。「是那種心理的戰鬥力。」
她沒說話,逕自走進電梯裡按下一樓,聽見蘭思琪在一旁繼續說著,「你放心,根據我的觀察,今天跟沈盟一起來的女人不會構成威脅。」
「別說這些了。」她搖搖頭。「我跟沈先生是不可能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背景差太多了。」她抬頭盯著電梯內變換的樓層數字。
「你是說有錢人沒錢人那一套?」蘭思琪揚眉。
她點點頭。
「這種事想那麼多幹嘛,社會階層這種東西最要不得了。」她不屑的皺皺鼻子。
「這跟社會階層沒關係。背景差得多,生活習慣就會不同,價值觀和想法也會不同。」她在心底歎口氣,這些話與其說是給思琪聽,不如說是講給自己聽。
「你該不會以為嫁過去會受到可怕婆婆的虐待,每天要跪著擦地,十二點睡覺,四點起床,三不五時公婆還會摔個茶杯過來,小姑趁你不注意時把珍珠項鏈放在你枕頭底下誣賴你偷竊,他的堂弟因為垂涎你的美色所以意圖強暴你,然後愛慕他的小表妹,會自己打自己兩巴掌,然後跑出去哭鬧說你動手揍她,最後沈盟會痛心地捂著胸口說: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。」她作戲似的抓著胸口。
敏柔讓她逗得嬌笑不已,思琪就是有本事把她煩惱的事說得這樣荒誕不經。
「聽姊姊一句。」蘭思琪豪氣地勾住她的脖子。「人呢!要向前看,佛家有云:一念天堂,一念地獄。」
「你什麼時候看佛經了?」敏柔取笑道。
「施主錯了,貧僧怎麼會看這麼深奧的東西,我是看漫畫看來的。」
兩人同時笑出聲,而後走出飯店站在外頭說說笑笑。敏柔吸口微涼的晚風,讓自己的心慢慢沉澱下來。
她想,這次應該是她與沈盟最後一次的碰面了,這樣也好,她被撩撥的心應該可以慢慢回復,她心裡明白自己對他是有情意的,但她並不想去完成什麼或得到什麼,更不願意讓自己去期待什麼,她只想收藏好自己的心意,偶爾拿出來回憶,這樣才是最安全、最無負擔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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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剛剛那女人是誰?」常佩姿在扣上安全帶時問道。
他瞥她一眼。「一個朋友。」他發動引擎,倒車後再往前駛去。
「朋友?」她撫了下垂在頸下的珍珠。「這麼簡單?」
他沒回答她的話語,只是專心在路面上。
「我看她好像對你有意思。」那女人看著他的時候眼神迷濛,還會臉紅,她才不相信他的話。
「心虛了?」她追問。
他皺下眉。「心虛什麼?」
「你們有一腿吧?」她懷疑地看著他。
「如果你想找人吵架,我沒興趣。」他冷淡地說。她的醋勁他不是第一次見識,之前就為了他在宴會中跟一名女子交談了幾分鐘,她便可以不停地審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