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霆軒覺得頭腦發脹,胸口一陣躁動。吾拾……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名字大有文章呢?再看一眼菜單,上面所有的咖啡價格一律是五十元。
雷霆軒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。「小姐!」他招來侍者,壓抑著心裡翻江倒海的激動。「我要見你們負責人。」
「呃……先生,是咖啡有什麼問題嗎?還是你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地方不滿意?我可以……」訓練有素的侍者嘗試解決問題。
雷霆軒不顧她友善的態度。「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。」他再度堅定簡潔地說。
他的眼神和態度有一種教人難以違抗的氣勢。
「可是我們老闆娘今天不在這家店,我請我們俞副總經理出來可以嗎?」
雷霆軒的眸底閃過一絲失望,但是那個俞副總經理讓他重獲生機。姓俞的人並不多,而殷彩虹焦不離孟的那個知心人就姓俞。
他遞上一張名片,「這是我的名片,麻煩你告訴她,我想見她。」如果能見到寧馨,那麼離主角應該也不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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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真的是你!?」俞寧馨吃驚的在他對座坐下,「我看到你的名片嚇了一跳,還以為是員工在跟我開玩笑。」
她還是那麼溫婉可人,剎那間往事如潮水般朝他湧來。
「我才真的……意外。」雷霆軒欣喜得不知該怎麼形容。
俞寧馨依然一眼就察覺了他的激動。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今天下午政府官員不是要接見你嗎?」她毫不掩飾自己分外注意他的種種消息。
「我剛才打電話取消了。」雷霆軒輕描淡寫的帶過。
俞寧馨輕笑了起來。「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。」
淡薄一切平常人汲汲營營追求的名利。
雷霆軒扯了扯嘴角,啜了口咖啡,藉以助長勇氣。「她……她好嗎?」
俞寧馨調皮地一瞪眼,「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打算問了。」
雷霆軒的明眸黯了下來。「她和秦之皇閃電的結婚,無聲無息的飛到美國去定居,不就是希望我永遠都不要再過問嗎?」
「他們離婚了。」俞寧馨突然冒出這句話。
雷霆軒大感詫異,頓時心頭五味雜陳。「怎麼可能!?」
「是真的,已經一年了。秦之皇那個混帳!」
一提到他,俞寧馨氣得咬牙切齒。「原來,他早在你去醫院找彩虹的時候就已經清醒,也看到了你和彩虹那場渾然忘我的演出。
他的腿根本就沒事,他是故意裝瘸以博取彩虹的同情,好讓彩虹因為內疚而答應和他結婚,再借口要去美國治病而移民,他其實是心存報復。
彩虹嫁給他那半年裡受盡了委屈,素之皇欺負她在異國人生地不熟,扣壓她的護照不說,還孤立她、冷落她。要不是後來他勾搭上一個日本AV女優,這才答應無條件離婚,否則彩虹還不知道要讓他折騰多久呢!」
聞言,雷霆軒痛徹心肺,雙手握拳霍然拍著桌子氣憤的站了起來。
「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,我去宰了他!」
俞寧馨對著四周投射過來好奇目光報以歉意,強拉著雷霆軒坐下。
「你冷靜一點,事情都已經過去了。」
「難道事情就這樣算了?」一想到殷彩虹曾經深陷煉獄般的境地,而他竟一無所知,甚至幾番暗自埋怨她的無情,他不禁心疼地眼眶泛紅。
「即使你現在立刻飛去美國殺了他又如何?」他此刻的衝動和念頭她不是沒有過。「重要的是彩虹已經和他沒有瓜葛,她又是個自由的單身女人了,這一點豈不是更值得你把握?」她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雷霆軒不敢抱太大希望。「你不必安慰我,如果彩虹心裡對我還有情,為什麼我會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呢?」也許在她心裡,他和秦之皇一樣都已經過去了。
「耶?你對電腦的事情一把罩,怎麼對感情的事情那麼遲鈍?」俞寧馨被他氣得想用咖啡潑人。「如果彩虹心裡沒有你,她會把咖啡館取名『吾拾』嗎?如果不是因為答應過你,這五十元近乎賠本的咖啡誰要賣啊!」
雷霆軒不以為然。「可是她為什麼沒有來找我呢?」
「我猜……她是不想再強求了吧。」她歎了一口氣。
「秦之皇的事,彩虹一直當成是她的報應,是老天爺對她一心一意妄想做少奶奶的懲罰。她把心封閉起來,改用一種消極的態度過日子,把她積極的天性和勢在必得的幹勁全用在經營咖啡館上。」
「你是說……她對感情已經死了心?」雷霆軒心中升起一股寒意。
俞寧馨樂然一笑。「也許是,也許不是,就要看你這個愛情醫師,有沒有辦法賽華佗,讓彩虹的心……起死回生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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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續一個禮拜,在所有報紙的頭條上佔著斗大醒目的篇幅,刊登著一則誠徵少奶奶的廣告。整座台北城議論紛紛,綜藝節目先後以此為題,請來各界名人開講,就連新聞報導也將之列於頭條。人人都在揣測,這則廣告的真實性有多少?人人都忍不住好奇,到底是什麼人願意不惜鉅資為求一女?
多數的女性望而卻步,卻也有更多懷著少奶奶之夢的女性不畏真偽上門求職。
於是,整個為這個徵求少奶奶而暫設的臨時站天天門庭若市,沒有一刻不是擠得水洩不通。年輕至剛滿十八歲的少女,成熟至六旬老婦,嘰嘰喳喳的將佔地百餘坪的辦公室搞得像個人聲鼎沸的菜市場。
才六天,為雷霆軒接辦這件事的幾個得力親信個個累得像條狗,體重直線下降。有的不堪負荷,早已趴的趴、癱的癱,到最後,只剩曾經在海軍陸戰隊當過兵的馬如霖主任還勉強撐住,但可憐他再死撐大概也沒有多久了。
(董事長,已經第六天了,您說的那位殷小姐還是沒有出現,明天早上的報紙廣告還要上嗎?)馬如霖雖然極力振作精神,但仍掩不住被疲勞轟炸後的虛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