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霆軒的心情從第一天的滿懷希望,到今天可說已經心如止水、徹底絕望。
這麼大的一則報導,殷彩虹不可能沒有聽聞;就算她忘了自己曾經有過的夢想,沒有聯想到應徵的人是雷霆軒,俞寧馨也絕對會明示她。
換言之,對於當雷家少奶奶一職,她是不再有興趣了。
(董事長?)許久沒有傳來回應,馬如霖不安的再度出聲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雷霆軒聲音如冰,「一切到今天下午五點鐘為止。」
馬如霖聞言連喘息都彷彿在歡呼。(是!董事長。)終於解脫了!
掛下電話,雷霆軒的心情惡劣到極點。原以為這個辦法是他和殷彩虹之間僅存的默契和聯繫,如今看來,他不過是又鬧了一則笑話,演了一場獨腳戲罷了。
於是當桌上的電話聲驟然響起時,他發出的聲音幾可凍人—
「還有什麼事?」
(董事長……)馬如霖細腔細調地道:(您要找的那位殷彩虹小姐來應徵了。)一想到那筆豐厚的獎金,他就好似剛服下一劑強力大補帖般。
老天有眼,所有的煎熬總算有代價了。
☆☆☆
「你是學什麼的?」
「會計。」
「現在從事什麼行業?」
「經營連鎖咖啡館。」
雷霆軒微揚起眉,清了清喉嚨:「為什麼來應徵這個職務?」
殷彩虹換了個姿勢。「因為不堪寧馨和承磊每天在我耳邊唱雙簧。」
雷霆軒對這個答案頗為失望,他炯炯有神的雙眼不再假意盯著文件夾,他緩緩起身走向她。「為什麼到今天才來?」他險些放棄了。
殷彩虹掀起眼瞼,露出一雙清麗的明眸。「因為我不確定一個離過婚的女人,是不是還符合條件,因為……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……還有夢。」
她的話教雷霆軒心疼不已。「為什麼還是來了?」
「因為……」她昂起下巴回應他的凝睨。「我愛你。」
雷霆軒再也忍不住牢牢地擁緊她,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貫穿了兩個人的身心。
「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苦嗎?」雷霆軒激動的濕了眼眶。「為什麼一年前回來時沒有來找我?為什麼讓我等這麼久?」
像一艘在茫茫汪洋中飄泊許久的船隻,殷彩虹依偎在自己渴望已久的港灣。
「結束那段惡夢之後,我恍然醒悟。我不想再靠男人得到幸福,我要做一個自己也可以製造幸福的人。」
「現在呢?你找到你的幸福了嗎?」
「我原本以為咖啡館的成功就是我的幸福。」殷彩虹嬌柔的說,「沒想到我真正的幸福還是得建立在男人身上。」
雷霆軒感動的、百般呵護的撫著她軟亮的秀髮。
「我錄取了嗎?」她在他的懷裡貪婪地吸嗅他的氣息。
雷霆軒的唇游移在她的唇畔。「非你莫屬。」
然後,她的芳唇被輕吻。所有的相思經歷過滄桑的洗禮,化成涓涓清流,徹底誘發了兩人身體的慾望與渴求。
幸好,面試的地點是在鍾靈飯店的總統套房。據說,他們三天三夜沒有出過房門,所以鍾靈飯店的員工都在交頭接耳、竊竊私語——雷家的喜事又近了。
消息傳出,全島懷著少奶奶夢的女性同胞們皆相擁嚎啕大哭;翌晨,她們毅然將雷霆軒從名單上剔除,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。
—本書完—
★欲知雷霆鈞如何拖得美人歸,請翻閱《囚禁小野貓》
後記
你看過「永不妥協」這部電影嗎?我很喜歡,卻做不到。
有時候,夜裡晴空萬里、星光燦爛,我會對自己高唱我教兒子唱的那首兒歌:row your boat……merrily……life is but a dream。(劃你的船,快樂地,人生不過是場夢而已。)然後輕鬆快速地在鍵盤上打下一切我所能想到的情節與對白。
可有時候,夜裡瀟瀟風雨,淒寒冷清,心底深處的靈魂卻清晰加明鏡,過著我要雕字琢句,絞盡腦汁才得以寫下幾行東西,甚至刪掉的比新寫上去的還多。
我想請一個動人的故事,又想堅持我想寫的東西……我就是在這樣輾轉反覆、時雨時晴、矛盾拉鋸下完成每一個故事的。
你能瞭解不只想有所為,更想有所作為的那種心情嗎?
我不只想完成一本書,而是想完成一本好書;不只想把它寫完,而是想把它寫好。或許是我的功力太淺,我總覺得……好難好難。
偶爾,我得跟時間妥協,需要故事累積所得的字數給自己交代;偶爾,我得跟良心妥協,也會為劇情發展的情節而感到開心……但無論如何,妥協總是我最後對自己的評語,
我想,至今,我尚是無力寫出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東西、寫出讓自己真正滿意的愛情故事。這一本書,毫無意外的,我又妥協了了。
如果說,避免不了的,一個作家的作品是代表著她本身,那麼我是多麼希望:假使你認識了我的人。
就不要好奇我的書吧;假使你看了我的書,也不要以為認識了我的人。我指的是,沒有妥協過的那個我。
新的世紀在舊世紀人的殷殷期盼下終於到來了,祈禱這是一個不必耳妥協的開始,好的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