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她頭一次來到這麼熱鬧的城市,當然也是頭一次潛進平民百姓望塵莫及的皇宮。照理說,這裡的一切,對她而言應該是陌生的,然而,卻有一股淡淡的熟悉感在她心頭浮動,那感覺彷彿她曾見過這情景一樣。
或許是她敏感多心了,自己怎麼可能來過莫罕國的王宮呢?揮去心中奇異的感覺,璽兒隨即瞥見一名身著龍袍華服的偉岸男子駐足殿內。
「果然在這裡!」姥姥發出得意的笑聲。
殿內的男子想必就是莫罕王。然而,璽兒一見到他的容貌,卻有更多的不安與疑惑湧上心頭,那感覺很奇怪,但她說不上來,總覺得屋裡的男人散發著一股無名的吸引力牽引著她。
「就是他!璽兒,替我殺了這個狗男人!」姥姥喝令一下,就拔劍往屋簷下一跳。
璽兒沒有考慮的餘地,只好跟著姥姥縱身一躍,圍攻氣宇昂藏的莫罕王。
「什麼人?」莫罕王一驚,但很快地冷靜下來,老成以對。
「臭男人!今晚我要取你的狗命,納命來!」不給莫罕王問話的時間,姥姥以又快又狠的劍招擊向他。
莫罕王也小有功夫,但面對腹背受敵,不禁節節敗退,終於,他被逼到殿內的石柱角落。
「來者何人,膽敢私闖王宮?」莫罕王猶仍一頭霧水。
「等你去閻王爺那兒報到,自然就知道我是誰了。」姥姥瞠目狠瞪地說。
「可惡狂徒!竟敢口出狂言?來人啊,把這兩個刺客拿下。」莫罕王雖抵不過刺客攻擊,但殿外有數十名內宮侍衛守衛,由不得眼前這兩名不速之客放肆。
聞令,一群剽悍的禁衛軍倏地衝入殿內,部分圍剿姥姥及璽兒二人,部分將莫罕王團團圍住,以保護其性命安全。
「哈!你以為幾名士兵,就保得了你的性命嗎?」姥姥隔著人牆狂笑。「璽兒,將他們統統殺掉。」
璽兒以為姥姥只想取莫罕王性命,沒想到卻要傷及無辜!
「姥姥,我……」璽兒有所遲疑。
「混帳東西!這麼點小事也做不好。」姥姥怒斥。
姥姥右眼一瞪、左手一揮,在教訓璽兒之際,便已擊出掌力,將一千士兵震跌在地上。「你別忘了,那小子還在我手裡,難道你想他喪命?」姥姥威脅著璽兒。
姥姥的威脅在璽兒心中起了作用,她不敢保證小芽會放了於濤,所以無法對他的安危完全放心。
「殺了那狗皇帝,我就答應你跟那小子在一起。」姥姥進一步承諾。
憑姥姥的武功,絕對可以憑她自己的能力輕取莫罕王的性命,但她卻不願自己下手,非得假手璽兒,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。不過,現在當然不是揭開謎底的時候,等璽兒手刃莫罕王之後,她自然會說出這個天大的秘密。
璽兒手持長劍,透過黑紗面罩端視著被士兵隔開的莫罕王,只見對方雖面臨危險,卻毫無退縮地迎視敵人的目光。這等鷙勇的氣魄深深震撼了她的心靈,她相信,他絕對是個威望恆赫的好君王。
但是,於濤的性命還在姥姥手裡,比起心愛的男人而言,這陌生的男子又算得了什麼呢?於是,璽兒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,狠起心朝莫罕王的方向進攻。
「保護陛下!」侍衛的聲音四起,個個皆像不怕死的飛蛾,拼了命地朝璽兒這團火撲去。
當她的劍尖第一次沾上血跡時,有股駭人的恐慌在璽兒的心中爆開;然而,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哀悼沾滿血腥的雙手。保護莫罕王的士兵愈擁愈多,她若不還手,就立刻會面對挫敗的下場。
「統統給我閃開!」姥姥出手可沒璽兒仁慈,她見璽兒遲遲未能接近莫罕王,遂殺到前方替璽兒開出一條血路。「璽兒!殺了他!」姥姥大叫。
儘管情況危急;儘管姥姥的命令迫在眉睫,璽兒卻出不了手,望著莫罕王嚴謹深沉的眼眸,她竟不自覺地流下眼淚。
「臭丫頭,你究竟在做什麼?快點殺了他呀!」姥姥見璽兒一動也不動地持著劍,遂氣急敗壞地咒罵。
璽兒也不知自己怎麼了,她的手在顫抖、她的心也在顫抖。
莫罕王見年輕的刺客似乎有難言之隱,遂曉以大義地說道:「小姑娘,你年紀輕輕何苦做傻事?刺殺君王可是難以饒恕之罪,更何況本王與你可有不共戴天之仇?」
這時,姥姥再也隱忍不住,現在若不下手刺殺莫罕王,待宮內真正的高手趕至,只怕會有一番難纏的格鬥。
「少說廢話,納命來吧!」語一下,姥姥翻身越過璽兒的身子,直直朝莫罕王的腦門擊去。
眼見莫罕王就要命喪姥姥之手,剎那間突然飛出一道人影,接下姥姥的掌風。
*** *** ***
「可惡!」姥姥惡狠狠地怒瞪半途出現的程咬金。
只見一名身形壯碩的漢子擋在莫罕王面前,並恭敬地朝他行禮。「扎達來遲,讓陛下受驚,請陛下恕罪。」
接著,又有群十多名同樣裝束的剽悍男子趕至殿內。
沒錯!這正是莫罕王身邊最厲害西域高手,平常他們都是貼身保護莫罕王,只因此地乃儀約公主之寢宮,按規矩他們是不得進入女眷之宮內,因此才退守在宮外,讓璽兒師徒二人有機可乘。
以扎達為首的護衛群轉而面對刺客,個個手持連環彎刀,一副欲置對方於死地的神情。「可惡的刺客,若不束手就擒,休怪我刀下無情。」
雖然璽兒無意殺人,但她終究是姥姥的同夥。「姥姥,你不要緊吧?」
姥姥甩開璽兒扶持的手,朝著莫罕王冷哼道:「沒想到,你身邊還有這些狗奴才替你賣命。」
「是誰派你們來刺殺陛下?」扎達喝聲問道。
「你還不配知道。」姥姥再次運氣進攻。
璽兒見姥姥又與侍衛展開纏鬥,迫不得已只好加入殺戮的行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