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前輩,璽兒是你的親人,為何要這樣對待她?」於濤看見璽兒被錦繩綁著的白皙手腕都沁出血絲了。老天,這女魔頭究竟有沒有人性?連對她身邊的親人都能如此殘酷,可想而知,璽兒平常是如何受她的凌虐,而那些冤魂又是如何慘死的!
「我高興做什麼,誰能管得著我?」才說完,姥姥便抽出一把短刀往璽兒的手臂劃過去,霎時,鮮血染紅了璽兒的衣袖。
「住手!」於濤哪能見自己心儀的女人遭人如此對待。「你快放了她。」
「放了她可以!」姥姥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,「不過,你要挨我三掌,我才會饒了這丫頭。」
不!璽兒在心裡吶喊。原來,姥姥方纔的警告就是這個意思,姥姥這麼做只是想讓她瞧瞧男人貪生怕死的本性,證明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。不,姥姥不會真的要她的命。雖然,從小到大姥姥對她十分嚴厲,但還不致於要她死,他可不能中了姥姥的圈套。她寧願於濤選擇貪生怕死,也不要見他命喪黃泉。
然而,她的嘴被堵住了,她沒辦法警告於濤,沒辦法阻止悲劇發生。
「怎麼樣?怕了嗎?」姥姥發出嘲諷的語氣。她就知道,男人都是爛貨,一旦面臨生死關頭,沒有人會願意為他的女人而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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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,我答應你!但你敢保證三掌之後,絕對會放了璽兒?」清脆響亮的聲音在林間響起,於濤毫無猶豫地接受姥姥的條件。
在於濤開口的那一剎那,淚珠從璽兒的臉頰滑落,這是璽兒近十年來的第一顆眼淚。而她這才明白,自己已愛上這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,而且,早在瞧見他俊朗臉龐的那一刻,她的心便教他給擄走了。
「你放心,只要你接我三招,我立刻放了她。」姥姥不懷好意地笑道。這男人這麼不怕死,她就成全他吧。
於濤深情地凝望淚水斑斑的璽兒一眼,明白她不住地搖頭,是想阻止他這麼做,他很高興璽兒的心是向著他的。於是,他揚起迷人的笑容,安慰著:「放心,璽兒,我受得住這三掌,我不會死的。」
不,姥姥不會手下留情,就算他承受姥姥的三掌,在他重傷之後,姥姥還是會取他性命,最後,他仍是死路一條,無法活命。璽兒在心中不斷吶喊。
但儘管璽兒的眼神如何哀求,如何搖頭反對他的決定,於濤依舊慷慨地歸赴沙場,毫不畏懼地迎視姥姥嚴厲的目光。
於濤開口說道:「前輩,但願您說話算話。」
「囉嗦,你若是反悔,現在還來得及。」姥姥滿是嘲諷地說。
咻地,於濤將手中寶劍收鞘,挺起寬厚的胸膛。「出招吧,前輩。」
「很好,很有膽識,不過,先接我這一掌再說。」姥姥將雙手擱於丹田處,凝聚內力後,瞬間就朝於濤的位置打出去。
碰!厚實的掌風打中於濤的腹腰,將他震到五尺外的樹幹上。
「噗!」一大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射而出,雖然他努力隱忍疼痛,但眉頭已不由自主地揪擰起來。
璽兒見狀,拚命地掙扎,想擠掉塞在嘴裡的那條白絹。
於濤吐血後從地上站起,依然保持著微笑。「前輩,再出第二招吧。」
姥姥毫不遲緩,又對準他的要害,狠狠地擊出一掌。
於濤被震得更高了,摔落倒地時,更多的鮮血從他唇邊湧出。這次,他得比方才更為吃力才能爬起,而且他的身體已搖搖晃晃的,顯然受到了嚴重的內傷。
「臭小子,還來嗎?再一掌,恐怕就要了你的命嘍。」姥姥邪惡地笑起來。
於濤蜷著身軀,似欲跌倒,卻還是挺住了。「再來,再來最後一招……」
「不!」霎時,璽兒的尖叫聲響徹雲霄,她掙脫了白絹,終於可以開口說話:「不要!姥姥,璽兒求您別殺他。」
姥姥狠瞪璽兒一眼。「少廢話!是這小子自尋死路的。」
嬌美的臉蛋早已涕淚縱橫,璽兒啞著嗓音:「姥姥,若是您真的殺了他,璽兒絕不苟活,馬上隨他自盡。」
「你竟敢威脅我?」姥姥氣壞了,她沒想到,自己辛苦拉拔長大的丫頭,竟在一夕之間與她反目。
「璽兒不敢,只求您別殺他,往後姥姥要璽兒做什麼,璽兒絕對沒有第二句話反駁。」從小跟隨在姥姥身邊,她怎會不知姥姥的功力呢?於濤若再受這一掌,只怕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說話。
於濤的五臟六腑皆受重創,胸口愈來愈悶痛,其實,他自己心裡有數,那女魔頭下手絲毫沒有留情過,而且,他也不一定能頂得住第三招,但他還是堅持要受這最後一掌。
他的氣絲薄弱。「璽兒,別求她,讓我再受一掌,你就自由了。」
璽兒哭腫的小臉突然惡狠了起來。「住口!誰稀罕你的自作多情,我之所以替你求情,只是不希望有人為我而死罷了。」
「璽兒?」於濤微楞,但隨即說道:「我明白你這麼說是為了救我,但君子一言、駟馬難追,就算我這條命葬送在前輩的手裡,我也絕不後悔。」
「你想死,等以後再說,不過,現在我就是不准你死在我眼前。」璽兒擺出刁蠻的態度,故意說反話。
姥姥怎會不明白璽兒的心事,她不禁狂笑起來。「好,璽兒,姥姥答應你的要求,放他一命。不過,你答應姥姥的事,可別忘記了。」
總算保住了他的性命,璽兒將淚水往肚子裡吞。「於濤,你走吧!走得愈遠愈好,我們都不想再看到你。」姥姥的脾氣反覆無常,萬一,姥姥又臨時反悔想要殺他,到時候,就算她以死相諫也未必救得了他。
「璽兒,我不走,除非你跟我一起走!」於濤拒絕璽兒的安排,更不相信她會突然變臉,這其中一定有其它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