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包藏禍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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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頁

 

  「藥草啊!二少爺,水兒聽人說這種藥能健骨強身,特地熬來給您喝的,而且得趁熱喝才有效——」

  楚若水迫不及待的執起藥壺就往茶杯裡頭倒,然而話聲卻倏然消失在錯愕大張的嘴裡。「咦?怎麼沒有藥汁?藥汁到哪兒去了?」

  她明明記得府中的丫環珠兒說,只要將藥草熬煮兩個時辰即可的啊!可,如今——藥汁上哪去了呢?

  衛烜風不耐的瞪著她一臉錯愕、茫然的神情,忍耐幾乎已到了極限。

  「我身體好得很,不需要吃什麼健骨強身的藥。」他厭厭的瞪著燻黑的壺身,語氣不善的說道:「再說,哪有人用這種火候煎藥的,難怪水都給煮干了——」

  「水?您說……什麼水?」這藥壺裡頭不只要放藥草就成了嗎?楚若水一臉茫然的盯著黑壺。

  「你的意思是?你煮這藥草沒有——添水?」衛烜風瞪大眼,勉強自嘴裡擠出一句話來。

  「可是,珠兒說只要將藥草放到藥壺裡就成了——」

  「你是真沒腦子還是裝傻?我的天!」衛烜風無力的一拍額,而後再也忍無可忍的怒吼起來。「熬藥得添水就算是傻瓜也知曉,還要人告訴你嗎?」還好他沒病,否則難保哪一天真會被她弄死!

  「二少爺,我只是想——想——」被他一吼,向來嬌弱的楚若水,眼淚就這麼不爭氣的冒了上來。

  「想做什麼?氣死我嗎?」他鐵青著俊臉,沒好氣的嚷道。

  「是啊!爺,您這丫頭是哪找來的,幹活兒笨手笨腳就罷,還老淨做些讓人笑掉大牙的蠢事,簡直比個三歲孩童還不如哩!」

  一旁的秦雙雙兩手忙著,還不時抬起細長的鳳眼朝楚若水拋著冷眼,十足一副看好戲的嘴臉。

  「不,不是的!我是想少爺有病在身,所以才去同珠兒討了點藥方子,好抓藥熬來給二少爺——」

  楚若水的話還沒說完,就遽然被他狂暴的怒吼給吼掉。

  「我會見鬼的有病才怪!我看你根本是——」衛烜風失控的一把揪起她纖細的身子,恨不得捏斷她的頸子。

  「爺,您瞧,這丫頭咒您哪!」

  一旁的秦雙雙染完了指甲,唯恐天下不亂的拔尖嬌嗲的嗓子,在一旁煽風點火。

  衛烜風瞥了眼秦雙雙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,陰幫凌厲的目光再度轉回她臉上,瞬也不瞬的盯住她。

  他的手逐漸使力,毫無預兆的卻猛然驚覺掌下的身子竟是如此單薄、纖弱,彷彿他稍一用力,就會被他揉碎似的——

  「滾出去!」他咬牙憤然鬆開手,暴怒的吼道。

  還來不及拉攏幾乎被他扯破的衣襟,楚若水強撐起發軟的雙腳,連頭也不敢回的跌跌撞撞跑出門去。

  第三章

  楚若水含淚漫無目的的拚命往門外跑,直到雙腳再也跑不動,才踉蹌跌坐在地,忍不住痛哭失聲。

  為了五十兩銀子,她出賣了自己,只求能盡心盡力的想做好自己的活兒,只是她不懂為何二少爺總要一再為難她?

  想起往日她一家和樂、無憂無慮的日子,以及她在府外的爹娘,一時之間不禁悲從中來,她的淚水更是無法自抑。

  「水兒?」

  倏然自身後響起的嬌柔嗓音,驚起了她。

  「心兒姑娘!」

  一回頭瞥見那張飽含關心的臉龐,她趕緊拭乾了淚,強扮出若無其事的笑容。

  「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哭?是不是那衛烜風又欺侮你了?沒關係,我替你出氣去——」桑心瞥見她泛紅的眼,不禁義憤填膺的撩起衣袖。

  「不,不是的!心兒姑娘,我只是——想家罷了!」楚若水倏然垂下頭,不自在的扯謊道。

  桑心姑娘是大少爺即將成婚的妻子,近日才來到府中,雖然即將貴為衛王府的大少夫人,人卻溫柔和氣得像個菩薩似的,尤其還數次出面維護她,免於二少爺的欺凌。

  「水兒,你這話騙得了旁人,可騙不了我桑心,定是衛烜風那可惡的小子又欺侮你了。」這已是她進府來不知第幾日了哪!

  「心兒姑娘,不打緊的!我只是小小的丫畫,不值得讓你為我同二少爺壞了和氣。」楚若水急忙拉住桑心的衣袖,拚命搖頭道。

  「說什麼值不值得,只要是我桑心看不過去的事,就算天皇老子我也不怕!」桑心豪氣的拍著胸脯說道。

  「心兒姑娘,你的一片好意水兒心領了,但我畢竟是二少爺的丫環,理應在他身邊伺候他,而且我也答應夫人,要好好照顧他。」她垂下眼眸幽幽說道。

  「水兒,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,只可惜遇上了衛烜風那惡霸。」桑心心疼的瞅著她那張絕麗出塵卻滿驚惶的臉龐,突然心生一計。「要不這樣好了!我跟娘說一聲,你就到我天雲閣來——」

  「不,不成!我答應夫人要好好照顧少爺的。」或許離開風閣她的日子的確會好過些,但她沒忘了與衛夫人的約定。「心兒姑娘,謝謝你的好意,但我不能去。」

  「照顧衛烜風?」聞言,桑心簡直想噴飯。「他只要有女人照顧就成了,哪還需要你多費事兒!」

  那邪佞的傢伙精明得像什麼似的,非但生龍活虎,還成天打著壞主意,再說,向來風流愛四處留香的他,怕是同女人在床上滾個三天三夜都還不嫌累哪,哪需要誰照顧了?簡直是笑話!

  「光是秦大夫一個人怎麼成,我還是得在一旁留心點。」

  不及細想她口中的「秦大夫」是何許人,桑心又義憤填膺的替她發出不平之鳴。

  「那傢伙這樣刻薄你,你還處處替他想,要換了我,我早就連夜逃走了,哪還顧得了什麼仁德道義?!」桑心不以為然的冷嗤道。

  楚若水相信灑脫如她,受了委屈是絕對會毫不戀梭的決然離去——

  可她終究不是了無牽掛的桑心姑娘啊,

  她家裡還有生病的爹、孤苦無依的娘,比誰都需要那五十兩銀子啊!哪是能瀟灑的說來就來,想走就能走的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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