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尚琦的情況你是知道的,以人類的時間換算的話,她活不到下個月的今天,如果你不帶回藍彩綾的話,你心愛的尚琦就要消失在空氣中了。」
「多嘴是一項很不好的習慣。」季翔警告梅茜,要她最好看好自己的嘴。梅茜冷然卻淒涼的牽動唇角,「我只是在提醒你,如果你不想尚琦死的話,最好盡快帶藍彩綾回異次元,除了帶她回異次元治療尚琦之外,別無他法,尚琦的身子連搬動都有危險,何況來人界?藍彩綾在找你了。」留下這席話,梅茜杳無音蹤。
季翔皺起眉頭,沉思著梅茜的話,彩綾焦急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考。
「季翔!」彩綾一顆懸掛的心一直到見著季翔的身影才放下,「你怎麼呆在這兒?害我以為你走失了呢:」
「抱歉,我找不到你們。」他勉強擠出個笑容,「但是幸好你找到我了。」
「走吧!」彩綾牽著季翔與等在前方的曼雅和羅傑會合。
然而,季翔再也提不起勁來,彩綾燦爛的笑顏與尚琦蒼白的病容在腦中相疊,他該如何是好?他不能讓翔彥一輩子因尚琦的死亡而痛苦,可是他自私的不想帶彩綾回去,彩綾吐血的那一幕一直停留在他的腦海裡不曾褪去,他有不祥的預感卻無法得知是什麼。
為什麼彩綾要這麼善良?為什麼她要這麼美好?為什麼她要如此令他心動?躲在暗處的梅茜看出了季翔的矛盾情懷,眼中的烈焰愈燃愈熾……
第四章
季翔坐在屋頂,出神的望著滿天星斗,彩綾的家位於台北近陽明山的郊區,這兒的光害比較少,可以看見較多的星星。
我喜歡你,可是你的翅膀……
聽說混血兒都十分邪惡……
對不起,我已非我……
你不可怕,不可怕!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……
依人類的時間算,她活不到下個月的今天……
「季翔。」彩綾輕柔的聲音如風般吹進季翔的心扉,她坐在季翔身旁,曲膝凝望著他,笑問:「想什麼?」季翔伸手撫著彩綾柔順的髮絲,「想家……」他驀地住口,因為他看見彩綾臉色發白,立即關心的詢問:「怎麼了?哪兒不舒眼?」她搖搖頭,季翔不相信的急忙道:「不舒服一定要說好嗎?我不要你又一次昏倒在我面前,嗯?」彩綾拉著他的手,「我真的沒事,不要擔心,」
「彩綾,你最近很沒精神,連你頭髮的光芒都減弱了不少,我懷疑你是因為救我耗費過多精力,你要好好休養,不要四處亂跑。」季翔說出他的憂心,「萬一弄不好,會要你的命的,你知道嗎?」彩綾抬頭看季翔,不假思索的衝口問:「如果我復原了,你就要走了嗎?那我寧願我一輩子都不要復原。」
「彩綾,不要糟蹋你的身子。」季翔扳迴避開他的注視的彩綾,他不知彩綾還會有賭氣的行為出現。
「我沒有,我很健康,不要為我擔心,你要走可以走了。」彩綾掙脫季翔的手,起身想衝下樓去,但季翔眼明手快的拉住她,讓她整個人往後一倒,落入他的懷裡。
「放開我……嗚……」彩綾掙扎不己,淚早已不聽話的落下。
「彩綾?」季翔拭去她的淚,心疼的凝睇她哭泣的容顏,「我剛剛太粗魯?弄疼你了?別哭,別哭……」彩綾摟著季翔的脖子,並未注意他略微瑟縮了下才讓她環著,期期艾艾的傾訴,「你要走了……我捨不得……可是……我沒有資格要你留下……對不起……我……」季翔拉下彩綾的手,拉開彼此的距離,好笑道:「我沒說我要走啊?」彩綾天真的嘟起小嘴,「可是……你說你在想家……我不能那麼自私的把你留在我身邊……」天!季翔再次拭去她的淚,微笑道:「彩綾、彩綾、彩綾,我還沒打算要回去,我只是在想一些讓我難以下決定的事,如果我要回去的話,怎可能不跟你這位救命恩人道再見呢?」彩綾難掩失望的歎息,「原來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。」是啊!她還奢求什麼呢?難道說,她期望季翔同她一樣的心情嗎?
「彩綾?」他沒聽清楚。
彩綾忙打起精神,露出一個連天上繁星也難以比擬的笑,「明天一大早要和曼雅、羅傑去烏來玩,早點睡吧!」季翔望著彩綾,似要看穿她,「為什麼我覺得你要說的不是這個?」彩綾愣了愣,笑容有些微扭曲,鼓起所有的勇氣告白,「其實我……我愛上你了,從一開始在林中救了你之時,我就愛上你了。」氣氛一下子顯得僵滯,季翔輕笑,「彩綾,你在開玩笑。」彩綾吞下滿腹苦楚,果然……試過知道季翔真正的心意也好過自己胡亂猜測他的心不是嗎?她露出微笑道:「沒想到你沒被我騙倒,明天一大早還要早起和曼雅、羅傑一起去烏來玩呢!早點睡吧!晚安。」季翔思量了好一會兒,才緩道:「晚安。」彩綾一聽到季翔的回應,馬上飛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間。
她孤寂落寞的咬著下唇,露出一個不像笑的笑,低喃:「季翔,你這個呆頭鵝……」忽地,彩綾突覺全身刺痛,腳一軟,跪坐在地,四周的空氣彷彿勁風夾浮石般朝她狂捲而至。
呼吸一窒,彩綾猛烈的咳嗽,五臟六腑像翻轉過來,全數移位,痛……她咬牙忍痛不讓自己嗚咽出聲。
矇矓中,她似乎看到一名陌生女子的笑臉……意識漸遠,騷動的空氣趨於平靜。
彩綾怎麼開這種玩笑?季翔好笑的想著。可是私心上,他卻希望她說的是真的。
他的一顆心仍懸在彩綾適才怪異的言行上,驀地心一顫,腦中靈光一閃,竟出現彩綾蜷著身子抽搐的模樣。
「彩綾!」季翔刻不容緩的街去彩綾房裡,毫不費力的在黑暗中找到昏死的她,他扳正彩綾的身子,發現她身上的傷口,又見著她吐的血,急得方寸全亂,直搖著她孱弱的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