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姐!」
一聲乍然響起的大喊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。他們倆就像被雷劈到般的猛然一震,迅速拉開與對方的距離。
嬋娟咚咚咚的從船艙入口穿過甲板,快速的奔到喜兒面前。她面色潮紅,雙眼低垂,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非常不自在,而且緊張又怯懦的氣息。
「小、小姐,老、老爺找您。」她吞著口水撒謊。
「爹找我?」喜兒迅速的起身,然後僵硬的轉向簡翼,滿臉通紅的福了福身,小聲道:「少莊主,失陪了。」
說完娉婷地轉身,卻逃也似的慌亂穿過甲板,不一會兒便連人帶影的和嬋娟逃進船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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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呼呼——
喜兒撫著胸口,粉唇微張的用力喘息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然差點就讓他給吻了。
她現在肯定不是在夢中,因為夢中的喜兒在七歲時便父母雙亡,而嬋娟確實是說爹找她。
天啊,既然不是在夢中,他也不是她夢中那個不顧禮教、狂野不羈的翼,為什麼還會發生剛剛那種事呢?
他想吻她——不,不只是想,是差一點就做了,若不是嬋娟及時出現的話……
想到此,就想到嬋娟說爹在找她。
喜兒驀然睜開雙眼,不敢再胡思亂想,以防待會又讓爹擔心了。只是她眼一張,卻被微彎著腰湊在她面前的嬋娟給嚇了一大跳。
她驚恐的後退,慌亂的腳步一不小心踩到裙擺,整個人重重的跌到船板上。
天啊!
「小姐!」嬋娟驚叫一聲,急忙將她扶了起來,同時彎腰幫她拍去裙擺上的灰塵,關心的問:「小姐,有沒有怎麼樣?」
「沒事。」喜兒輕輕搖頭,柔聲回道。她只是被嚇了一跳,外加屁股有點痛而已,無大礙。
嬋娟怔了一怔,不由自主的呆望著小姐。總覺得小姐好像真的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,因為以往小姐跌倒時,總會哀叫連連、鬼吼鬼叫的,沒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,可是現在……
「怎麼了?」發覺她的失神,喜兒開口問。
「小姐,你真的是我家小姐嗎?」嬋娟愣愣的瞧著她。
喜兒一呆,擔心的蹙起眉頭,「嬋娟,你是不是生病了,你沒事吧?」
嬋娟愣愣的搖頭,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家小姐猛瞧。
見她搖頭,喜兒旋即放心的改口問:「你剛剛不是說爹找我嗎?他人在哪兒?」
「老爺沒有找小姐。」嬋娟先是眨了眨眼,然後小聲的回道。
「啊?」
「老爺沒有找小姐,奴婢說了謊。」她稍微鼓起勇氣,大聲了點說。
「為什麼?」她滿臉不解。在府裡會說謊逗她的人向來都是杜鵑,嬋娟很少這麼做的。
「這還用問嗎?如果奴婢不說謊的話,要怎麼救小姐?」嬋娟略微激動的說道。
「救我?」她越聽越糊塗了。「你為什麼要救我?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
嬋娟白眼一翻,突然有種無力感。她家小姐雖然人變美了,氣質也變好了,整個人由毛躁變得沉靜優雅,但最可惜的就是腦袋瓜沒跟著變得聰明些。
「發生什麼事?我若再晚些出現,小姐的名節就要不保了,難道小姐都沒發現嗎?」她嚴肅的說。
「啊?」喜兒愣了下,想起剛剛在甲板上發生的事,整張臉都酡紅了。「我們、我們什麼也沒做呀……」
「小姐都已經被他輕薄去了,還說什麼也沒做!」嬋娟握緊拳頭,一臉的氣憤。
都怪她膽小啦,若是換成杜鵑在場的話,早就拿棍子教訓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!
瞧他長得人模人樣,又出身於富貴世家,聽老爺說他在京城裡甚至於還是個知名的大人物,受萬人景仰,比老爺還了不起——
呸呸呸,我呸!我呸!我呸呸呸!
這一切一定都是誤傳,老爺一定是被騙了,就她看來這個簡家少莊主根本就是個登徒子!
這次到幽州杜鵑沒跟來,保護小姐的責任全落在她身上,她一定要自力自強、竭盡所能的保護小姐,絕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。她嬋娟對天發誓!
「總之小姐,以後沒有奴婢在場,你絕對不能夠單獨和那個少莊主在一起,知道嗎?」她一本正經的交代。
「少莊主他……不是壞人。」喜兒眉頭輕輕蹙起。
「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如果杜鵑在,她一定也會這樣說的。」她將杜鵑搬了出來,「少數服從多數。」為了小姐的名節,在這件事情上,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。
看著她一臉堅定而認真的面容,喜兒終於妥協的點了點頭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她說。
嬋娟聞言,滿意的露出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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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一對不知廉恥的姦夫淫婦。」
冷笑而狠酷的聲音破空響起,讓熱切纏綿中的兩人猶如被澆了盆冷水般的分了開來。
喜兒震驚的瞠大雙眼,面無血色的立刻將坐在她裙邊玩耍的兒子抱起來,縮進簡翼的懷中。
簡翼用獨臂將妻兒護在胸前,原本凝聚於眸裡的熱火早已被一抹陰騖之色所取代。
他冷眼看著瞬間將他們一家三口團團包圍住的走狗,然後眼眸一轉,立即精準的找到被手下保護在身後的無恥之徒曲昱廷。
這斷臂之仇、奪妻之恨,他今天就要在這裡做個了斷!
「這是不是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偏闖來。」曲昱廷冷冷地笑道:「姓簡的,我沒想到中了毒箭的你竟然還能活著。不過今天你可就沒那麼好運了,我要你來得去不得。」
「表哥,我求求你放過我們。」喜兒抱緊懷中的兒子,淚流不止的央求。
眼前這情況幾乎與兩年前那晚一模一樣,當時他倆也是被一堆弓箭手團團圍住,雖然他使盡全力的想帶她突圍,但結果卻是中了毒箭,夫妻倆從此楚漢阻隔,兩地相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