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妳醉了。」溫柔忍著心痛,平靜的道。
「妳沒聽過酒後吐真言嗎?」她打了個大大的酒嗝,大笑幾聲道:「還記得我曾經叫妳跟我一起跳舞的事情嗎?妳真的跳得好醜好拙,相形之下,大家注視我的目光就更充滿了驚歎。」
溫柔怔了怔,她當然記得,當時何書亞也曾經提醒過她,而她卻為了維護蜜雪兒跟他起爭執。
「溫柔,妳一直以來都只是我的陪襯,憑什麼現在卻想跟我搶男人?」蜜雪兒瞪視著她質問。
「我沒那個意思。」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利用她?自己以為的好朋友情誼原來只是海市蜃樓。
「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女人的直覺告訴蜜雪兒,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。
溫柔深吸口氣,回視著她,「那只是個意外。」
「說!」蜜雪兒的手在身側緊握成拳。
「我們接吻了。」或許是方才蜜雪兒的N口白」太傷她了,所以溫柔也想要報復,於是不再隱瞞。
「妳說什麼?!」蜜雪兒的臉霎時一陣青一陣白,聲音顫抖的道。
「那只是個意外。」看著她的反應,溫柔就後悔說出實情了。
「一定是妳!是妳誘惑他的對嗎?」蜜雪兒失控的上前抓住她的衣襟,搖晃著她,「從以前就是這樣,他的視線中永遠就只有妳,妳只是只醜小鴨,憑什麼我會比不上妳?」
「蜜雪兒,放手。」溫柔被晃得有點頭昏腦脹,無法去深思她話中的含意。
「妳知不知道妳根本就是一場夢魘!我好不容易才甩開妳,妳為何又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?」
蜜雪兒哀怨的神情幾乎讓溫柔懷疑自己是否曾經認識她。
「對不起。」看著她的模樣,溫柔突然覺得比起自己,蜜雪兒要可憐多了。
原來蜜雪兒心中對她藏有這麼多的怨恨,而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,還傻傻的以為她跟她當朋友很快樂。
溫柔的道歉讓蜜雪兒霎時有如洩了氣的皮球鬆開手,撥了撥凌亂的長髮,苦澀的笑道:「妳就是用這種弱者的形象擄獲他的心,是不是?」
「我不懂妳在說什麼,不過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,妳不用擔心。」若他真對她有意,那麼,多年前的那個約定他就不會失約。
蜜雪兒沉默了好一會兒,才緩緩的說:「沒錯,妳最好記住這一點,他愛的是我,要娶的也是我,不管你們曾經發生過什麼,他都只是在玩玩罷了。」
蜜雪兒的話讓溫柔的心狠狠的揪成一團,她什麼都不能反駁,畢竟他是她的未婚夫,而她的確背叛了她。
沉重的靜默在她們之間蔓延,直到蜜雪兒踩著踉蹌的步伐轉身離開,溫柔還是呆立在原地,怔怔的想著這一切。
她回憶中唯一值得留戀的某部分在今天徹底的被摧毀了,那個她曾經珍惜的友誼在今晚也被連根拔起。
還能剩下什麼呢?徒留苦澀與歎息罷了。
第七章
「怎麼了?心情不好?」湛薇薇在發呆的溫柔對面坐下,打量著她道。
「沒什麼。」溫柔苦笑以對。
湛薇薇瞭解的點點頭,沒有追問。
很多時候,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裡,那是無法說出口的痛。
這種經驗她太清楚了,也很能戚同身受。
溫柔的視線放在紫荊樹下的石碑前,那些絡繹不絕的祈禱身影,象徵著每一個夢想,「真希望每個人的夢都能成真。」她喃喃道。
「有機會的。」湛薇薇堅定的說,好像也在對自己說似的。
海廚房的每一天都是熱鬧又充滿恬靜的,它收集了多少人的夢想而存在。
溫柔沉默的看著外頭的一片花海,久久才開口問:「妳不問我?」
「妳想說的時候就會告訴我,不是嗎?」湛薇薇淺淺笑道:「不過,如果妳不介意的話,我可以猜猜看嗎?」
「猜?」她好奇的微挑眉梢,點點頭,「好啊。」
湛薇薇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意,緩緩道:「跟『他』有關吧?」
「他?」溫柔略感驚訝的看著她,真懷疑她是否有靈通。
「那個男人後來也來過海廚房,問了我關於傳說的問題。」
「是嗎?」溫柔更驚訝了,她一點都不覺得何書亞是那種對傳說有興趣的男人。
「他的心中充滿迷惑。」湛薇薇說出對他的感覺。
「或許是婚前症候群吧。」溫柔笑得有點苦澀。
「他並不愛她。」湛薇薇指的是蜜雪兒。
溫柔沉默半晌,緩緩開口道:「我不知道他是否曾經愛過任何人。」
對他來說,一個吻竟是如此的輕易而隨便,這讓她心痛心碎。
她相信如果當時坐在他身邊的不是她,他也可以任意的親吻任何一個女人。
想到他用那片俊薄的雙唇碰觸其他女人,她就覺得整顆心彷彿被擰在一塊。
是嫉妒嗎?
該死,她根本就沒有嫉妒的資格啊,那該是蜜雪兒專屬的權利。
也正因為如此,她不能責怪昨晚蜜雪兒對她所做的一切,只因她也背叛了她。
沒想到過了這麼久,她對他依然是這樣深深的愛戀,而那綁在紫荊樹上的紙簽,也依然緊繫在她心頭,那個願望,是她一輩子渴求實現卻無法實現的夢想……
細細的看著深鎖眉頭的溫柔,湛薇薇忍不住開口,「為什麼不去爭取妳想要的幸福呢?」
她的疑問讓溫柔怔愣了住,「爭取我想要的?」
「嗯。」她肯定的點點頭,「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,沒試過就放棄絕對是最消極、最愚蠢的做法。」
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……
回想過去到現在,她的確沒有為自己爭取過什麼,只有在受挫傷心的時候選擇消失,默默的承受痛苦,等待時間治癒一切。
但是……她已經傷害蜜雪兒了,她怎麼能再繼續?
「錯過了吧。」現在不是她爭取的時候,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。
「永遠不嫌晚。」湛薇薇鼓勵她。
溫柔抿抿唇,沒有接話。
「喂,你又來幹麼?」忽地,外面傳來了湛蕬蕬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