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爸爸對你不好嗎?為什麼你要走?」
「不,繼父對我很好,就是因為太好了,讓我覺得愧疚。其實這是我對繼父提出的請求,因為我想要一個人獨立生活,太過依賴你們的人生,並不是我想要的,所以我請求繼父答應我搬出去,讓我學習一個人生活。分開,並不代表我們是對立的,只是讓大家有更寬闊的空間。」
「只是這樣嗎?」
「當然,偶爾我也會和繼父一塊兒去酒吧喝喝酒,說說我們男人的心裡話,這些媽媽都知道。」
她睨他一眼,「難怪不論我怎麼對媽媽說,她總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。」
「妳太執著於傳統的家庭形式了。」
「可是,既然你和爸爸那麼好,為什麼遺囑上卻沒有你的名字?」她不懂。
「當年媽媽的遺囑上,我不也是唯一的繼承人?!」
「就是因為這樣,我總覺得我們的心跟你離得好遠。」
「娟礽,因為妳還在唸書求學,繼父又不善於藝廊的經營,所以媽媽才會把唯一的心血交給我,至於繼父的遺囑內容,那也是我和繼父共同商量過的,我希望能在藝廊裡辦一場繼父的個人展覽,而那些古董珍藏,我想妳跟它們比較熟稔,所以才會這樣請求繼父,他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留給我,繼父在觀點藝廊的個人展覽就是他留給我的。」
「哥,我實在不懂你們的心思。」
「不是不懂,是妳太執著,真正的家人是不管距離多遠,心都還是在一塊的。」
「你們一個個的離開,我真的很無助你知道嗎?」
關傳雍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,「不要覺得無助,要努力讓自己過得很好。」
過了許久,「我會的!」葉娟礽破涕為笑,「哥,我聽祖蔚哥說,你喜歡上那個潘芭杜的派翠西亞了。」
他輕扯著嘴角,「嗯,是啊!雖然她有時候恰北北的,而且見錢眼開,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麼溫柔可人,不過還挺有趣的,有這種人在,家裡不怕冷清,人也不會無聊,嚴格說來,她比什麼東西都還要防無聊。」
「呵呵,防無聊!哥,她聽到一定很生氣的。」
「是啊,妳們這些女孩子的心思實在麻煩。」他又揉亂她的發。
「不知道命案什麼時候才會水落石出?」她滿心冀望的問。
「會的,一定會的。」他安慰的拍拍她。
關傳雍走後,湯鎮權上葉家來了,因為劉嫂請了病假,葉家僅有葉娟礽一人。
「湯警官,是不是我父親的命案有什麼結果了?」
「葉小姐,請問一下妳認不認識相片裡的這個人?」一旁的馬特交給她一張從監視器畫面擷取而來的相片。
她接過手來,一雙眼睛在素白的臉孔中顯得突出,正聚精會神的看著。
半晌後,「怎麼有點像是劉嫂。」她低語呢喃。
「誰?妳說她是誰?」湯鎮權積極的問。
「我覺得相片裡的人長得有點像長年在我家工作的劉嫂。」
「她現在人呢?」
「劉嫂這幾天生病請假。湯警官,怎麼了?」
「葉小姐,請妳給我劉嫂的聯絡方式,警方現在正在循線追查槍枝來源,我們懷疑妳口中的劉嫂可能涉嫌協助槍枝運送。」
「怎麼可能?!」葉娟礽一臉震驚。
「葉小姐毋需太過震驚,目前都只是警方的懷疑而已,劉嫂也可能是遭人利用,但是我們不想錯過任何一條線索。」湯鎮權送上紙筆。
她立刻振筆疾書,「這是劉嫂的聯絡電話,至於她住在哪裡,我就不大清楚了。」
「謝謝妳,葉小姐,有進一步的結果,我們會再跟妳聯繫的。」
湯鎮權和馬特離開葉家大宅,馬不停蹄的趕往下個地方查案。
一個街口外的停車格上,深藍色的箱型車裡,一雙銳利的眼睛透過手中的望遠鏡森冷的望著這一幕。
「不行,我得盡早行動,免得老太婆的愚蠢洩了我的行蹤,壞了我的計劃。」薄唇吐出詭譎的自言自語,「警官先生,來吧!我有信心,一定會叫你們焦頭爛額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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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知道回維吉尼亞州是意味著永無天日的加班、加班、加班……派翠西亞寧願留在義大利當流浪漢也不要回來,至少在那裡,關傳雍給她的是充滿甜美回憶的日子,可是回到潘芭杜,單可薇給她的則是永遠看不到太陽升起落下的忙碌人生。
「哼哼,忙也就算了,可連一毛錢加班費都拿不到,就連之前擅自休假的工資都被連番砍,嗚嗚!老天爺沒有眼睛,單可薇是惡魔--」
趁著出來拜訪客戶,她決定給自己放個小假,要不然再這麼下去,她就要因為過勞死而提早蒙主寵召了。
「乾脆一個人落跑去喝杯冰咖啡吧!」笑容維持不到兩秒,她的思緒突然一轉,「不對,應該要打電話叫關傳雍一起出來喝咖啡,這樣不但可以順便約個小會,咖啡錢還有人付帳,哈哈!我派翠西亞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了。」
不假思索,她馬上拿出手機撥給他,「哈囉,我在維吉尼亞劇院咖啡屋,我們喝杯咖啡吧,等你喔!啵--」
十秒鐘不到的對話,也不等關傳雍有所回應,她就掛上電話,推開玻璃門率先進去享受她的冰咖啡。
總之,不管再忙,關傳雍一定會想辦法趕來--付錢的!
挑個視野極佳的好位置,對外看著街道上的行人,這裡雖然沒有義大利那麼浪漫愜意,倒也有一種美式的悠閒。
派翠西亞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斜來睞去的,像是被囚禁多日突然野放的小鳥兒,重獲自由般地四處張望。
忽地,她看到對街人行道上的葉娟礽,一個人從小書店裡走出來。派翠西亞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喊她一塊兒過來坐時,一名高頭大馬的男子迎面走向她,像面牆似的阻擋在她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