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啥?什麼?你說誰?」派翠西亞不解的問。
「Mrs.關葉。」他望著她,把她的吃驚望進眼底,「覺得吃驚?」
「嗯,有點意外。」
「很可惜,妳見不到她了,幾年前她就已經辭世。」
她摸摸他的臉龐,想要安慰他,卻又不知如何開口。
他會意的握住她的手,「這場『東方明珠』特展,其實是為我母親所策劃的,在我眼裡她是最富有藝術氣息卻又最平凡踏實的人,她總是默默的支持著繼父在藝術領域的成就,隱斂自己的才華,直到死去,她在書畫領域的優異始終未能讓世人看到……」他難掩遺憾的說。
「所以你藉這個機會將她的作品送到美術館,推展到世人面前?」
「對,Mrs.關葉是母親習慣在作品裡落款的署名,因為,她說女人一生中被一個男人愛過就是幸福的了,而她何其有幸,有兩個男人這樣愛過她,所以她比誰都幸福。」
「我懂了,今天對你而言,的確具有非凡的意義,恭喜你,關傳雍。」派翠西亞踮起腳尖,緊緊攀住他的肩膀。
「不夠!」他的雙臂緊緊的箍住她的腰。
「不夠?」
「當然不夠,這樣對我來說還不夠,雖然母親作品已經公諸於世,然而繼父的命案卻懸而未決,且我身旁空白的位置也不知道有誰願意進駐,這當然還不夠!」
「會的,總有一天會的,一切都會如你所想的圓滿,包括命案,還有那個注定站在你身旁的人,她一定會出現的。」
那個人會是誰?可以站在他身邊,分享他喜怒哀樂的人是誰?派翠西亞難掩失落的暗忖。
「是嗎?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會點頭答應,可是我等不及了,已經等不及了!」雙手捧住她的臉,與她四目交會,「妳說,如果我現在誠摯的請求她,她會就此答應永遠留在我身邊嗎?」
派翠西亞的心陡然失了節奏,她不知所措的望著他……
噹的一聲,電梯門開啟,心臟不住亂跳的派翠西亞推開他,搶先從電梯裡逃開,打開房門的手不住的發顫,手心更是緊張得不斷冒汗。
她知道他正亦步亦趨的隨著她走進房間,是以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。
身後傳來落鎖的聲音,關傳雍的手順勢將她撈進他的胸膛,吻也隨之落下,綿綿密密的落在她的耳畔、髮際、頸後……
「關傳雍!」她驚呼抵抗。
一個旋身,他逼迫她面對他炯炯有神的眼睛,「回答我,我要聽到妳的答案。」
「什麼?」她顧左右而言他,金牌業務員的恢弘氣魄,這時候竟消弭得一絲不剩,真是窩囊!
「答案!我剛剛把我的問題說得很清楚了,現在輪到妳說妳的答案了,願不願意永遠留在我的身邊?」
她吞吞吐吐的茫然,末了,無措的嘴終於吐出幾個字句,「真的要我留在你身邊嗎?為什麼是我?」
「為什麼不是妳?我以為我的意圖已經夠明目張膽了,從妳找上我要收購下卷式琴幾開始,我就要定妳了。」
對,下卷式琴幾!才沒多久時間,她競幾乎把這些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。
「派翠西亞,回過神來!」他狠狠的拍醒她的恍惚。
「很痛欸!關傳雍--」她發火的睨著他。
「這時候還能分心,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才好。」他也凶巴巴的睇著她。
「不過就是個回答嘛,凶什麼凶!」擰住他的耳朵,她噘起唇粗魯的啄了他一記,「怎麼樣,這就是我的回答,可以了吧?」她扭頭就走。
關傳雍拉住她的手腕,「妳以為這樣我就會善罷甘休嗎?」
未等她有所回答,下一秒,她所有的掙扎和辯駁,全數被吞嚥在他的吻裡,綴滿義大利晨曦的房間,終末,只剩下輕淺的喘息和激情的嚶嚀,以及散了一地的衣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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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回來啦!不錯嘛,勇氣可嘉。」
潘芭杜的主宮殿裡,穿著一襲Nina Ricci平肩小洋裝的單可薇輕搖著繡扇,目光一睨一瞅的緊盯著落飽歸來的派翠西亞,儘管她討好的送上豐厚大禮,單可薇的臉色依然深沉得像醬缸裡的醬菜。
「老闆,經過短暫的休息,我已經恢復電力,隨時都可以開始工作,我保證,我的工作效率只會更好,不會變差。」派翠西亞精神抖擻的說。
「是嗎?」伸出食指將桌上堆迭的帳本、出貨單往前一推,「那麼,這些東西應該可以在今天以前完成吧?」她似笑非笑的望著派翠西亞。
「我……」派翠西亞當場傻眼,這分明是要她熬夜加班嘛!
「怎,不行?」單可薇略微提高嗓音凝聲問。
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,她顫抖著雙唇,「行,當然行。」她認命的點頭,今晚,是注定要熬夜了,嗚嗚!
這廂,關傳雍特地回葉家去探望葉娟礽,順便表達自己的立場,兩兄妹並肩坐在床沿,沉默久久。
終於,他先開口了,「娟礽,我想,遺產的裁量權還是交還給妳吧。」
「為什麼?」葉娟礽驚訝的問。
「因為,這些都是繼父留給妳的東西,不管是要賣還是要留,都該由妳親自來處理。」
「哥,難道你就這麼不屑這些東西?」她痛心的問。
「娟礽,為什麼妳會覺得我是不屑?」
「你當然不屑,因為你總是獨自在外生活,絕然的把我們推拒在外,一年到頭踏入這裡的機會比外人還少,我們還算是一家人嗎?或者,你根本從沒把我和爸爸當作是你的家人?!」她說出潛藏在心裡許久的疑問。
關傳雍把手放到她的頭上,心情紛亂的揉著她的頭髮,他的確是太久沒來了,久到沒注意那個還在唸書的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了。
「娟礽,聽我說,在我心裡,妳和繼父和媽媽一樣都是我的家人,我不住在這裡並不代表我不愛你們,而是,我覺得這樣子的生活也不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