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開窗子進入客房,房裡的燭火明亮,而床鋪的紗帳被放下,她忙走前掀開紗帳,紗帳一飄動就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氣,不過帳裡卻空無一人,她皺眉趕緊從原處離開,探向第二間客房。
第二間房也是桌上點了亮晃晃的燭火,床上的紗帳相同也被放下,她拉開一看,飄著同樣的香氣,不過帳後也是空的。咬咬唇,衣霏霓快速離開探向第三間客房,結果和前兩間相同,再往下查看,直看過了七間客房仍是空無一人,這快磨光了衣霏霓的耐心。
莫非是剛才那衛兵欺騙她,人根本不是關在客房裡!衣霏霓站在第八間房裡思索,不過只剩兩間房了,她還是看完再下結論。
第九間客房仍叫她撲了個空,衣霏霓將希望放在最後一間房,來到最後一間客房窗外,她伸手去推窗子,窗子卻紋風不動,她眼睛一亮,人應該被關在這了,她忙戳破窗紙往裡看,先叫她看到了雪婢和霜奴,她們坐在床上眼睛閉著互靠在一起,雷華和雲生則是坐在地上,也是靠著看似睡著了般,她明白他們該是被點了穴。
衣霏霓將手放在窗上,使出內力震斷木栓,打開窗子躍入房裡,這房裡飄動的香氣味道更濃了,她聞出和前面客房紗帳散發的香氣一樣,所以她不以為意,急著要救醒人。
她先試著解開雪婢的穴道,她被點穴的手法和平時不同,點穴之人將內力壓注在穴道上,而解穴人便要用更強的內力衝開箝制,要解這樣的穴不難,但需費時費內力,若萬一解穴人的內力不如點穴之人,那知道方法也是解不開穴道的!
衣霏霓坐在床上,灌注真氣到雪婢被制的穴上,徐徐催動著內力,一會後便解開了被點的穴道,雪婢醒了過來。
「宮主。」雪婢高興看到主人來救自己。
「噓,小聲點,別驚動到外面的守衛,你幫我扶好霜奴,我要為她解穴。」衣霏霓輕聲吩咐。
雪婢點點頭,忙照著命令做。
在霜奴穴道被解開後,衣霏霓又解了雷華、雲生被制的穴道,等四人都解開了穴,也花去了衣霏霓不少的時間和內力,當她站起時,腳步竟然有些踉蹌。
「宮主,您要不要緊?」霜奴忙扶住了主人。
「我只是耗去一些內力而已,不要緊的,快從窗子離開。」衣霏霓趕忙交代。
雷華、雲生先跳出去,雪婢、霜奴也跟著,最後當衣霏霓要離開時,卻覺得四肢無力,驚覺她的內力正一點一滴的在流逝。
這……怎麼會這樣呢?衣霏霓心大駭,難道是她中毒了?才有這樣的覺悟,客房的門就被打開,闕禮傑俊臉含笑走進來。
「宮主,我們又見面了。」低沉愉悅的嗓音向衣霏霓打招呼。
「闕禮傑,你……你使了什麼卑鄙手段?為何我會感到全身無力?你到底做了什麼?」衣霏霓怨聲責問他。
「那不過是十香軟筋散,不是什麼駭人的毒藥,在下只是想留宮主在闕家堡作客一段時間,直到宮主肯說出印信的下落為止。」關禮傑明白告訴衣霏霓。
「闕禮傑,你……你身為武林盟主,竟也做這樣下流的事,你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嗎?」衣霏霓強撐著虛軟的身子,漲紅了臉厲聲斥責闕禮傑。
「比起宮主用烏龜換走了在下印信的不光明手段,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罷了!」闕禮傑笑得更加意興風發。
衣霏霓氣得咬牙切齒,若闕禮傑以為她這樣就會認輸,那他就太小看她了,看準了闕禮傑疏於防備,她一鼓作氣,絹劍倏然出手,直取他的面門。
闕禮傑反應快的忙閃開,衣霏霓就趁這個時候衝出房間,憑著僅存的內力,她揮開上前要捉她的侍衛,很明白以現在自己這樣的情形是不可以戀戰的,劃出了一道防線後,她用力躍上屋頂,急著離開。
闕禮傑怎可能放過她,既是中了軟筋散,她越用內力軟筋散的藥效就發作越快,很快的她就會散去所有功力,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,要捉到她是輕而易舉了!
他一樣躍上屋頂,追著雪衣宮主而去,姜元也帶著侍衛前去提雪婢等人,而雪婢他們因為穴道被制才剛解開,真氣未全復元,一下子又被擒住了。
衣霏霓使出所有力氣逃開,但是內力不繼讓她越跑越慢,她轉頭見闕禮傑快追上了,慌亂中一踩空,整個人從屋頂摔下,幸而她身手不錯,勉強是平安落地,但再也提不了氣躍回屋頂,她只能隨便找路而跑,希望能逃出生天。
闕禮傑放慢了速度,不疾不徐的跟著衣霏霓,現在他要捉住她易如反掌,但他在等她消耗內力,然後再乖乖的停下投降,也是報報她讓他在百千人前為只烏龜而被取笑的仇。
衣霏霓回首就看到闕禮傑臉上掛著濃濃笑意跟隨著她,讓她又氣又恨,而自己身子也漸漸的沉重不靈活,她真要被闕禮傑所俘虜嗎?不可以,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,看到前面出現了圍牆,她心涼了大半,她還能跳得過去嗎?
再次回頭,闕禮傑就停在不遠處,揚著一臉的可恨笑容,彷彿等著她求饒。
衣霏霓不甘心就這樣被捉,用盡了所有的力氣,她擲出手中的天蠶絲纏住了圍牆外的樹幹,藉著絲絹的力量,她奮力躍過了圍牆,逃離開闕家堡。
但她也用去了所有的力氣,腿軟的幾乎走不動,可是為求生機,她仍賣力向樹林方向逃去,她絕不能被捉!
闕禮傑看著衣霏霓逃出闕家堡,這讓他不得不佩服她,中了十香軟筋散竟還能支撐這麼久,她的內力造詣實在驚人。
可是她犯了個很大的錯誤,她跑入了後山,那是片濃密的樹林,而恰巧也是個大迷林,若沒有他的指引,任誰進入也出不來。
雪衣宮主,這回真是鑽入胡同裡,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