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霏霓盡全力在樹林中狂奔,驚亂失措的她根本分不出什麼方向,只是像只無頭蒼蠅般,隨意選定了一個方向就奮力往前跑。
她不明白自己跑了多久,但身上已經是香汗淋漓、汗濕重衫了,沒有力氣再邁開步伐,她頹然停下,身上力氣完全空虛,讓她跌坐在地,靠著樹幹直喘氣,衣霏霓也不忘警覺的四處看看,樹林裡靜悄悄的,除了月光點點灑在地上外,沒看到闕禮傑的人影,應該是擺脫他平安逃離了。
衣霏霓鬆了口氣,全身戒心全消,整個人更是感到氣力盡失,再也使不出一絲氣力了。
想到自己狼狽的模樣,還被人追著跑,她心中除了氣憤外還是憤怒,該殺的闕禮傑,這筆帳她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要回,她要報復,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!
雪婢等人一定又被抓住了,她花費了這麼多的精力,卻只是做白工仍未救出人。可惡,這個仇,她也一樣記在闕禮傑身上,新仇舊恨,她絕不善罷甘休!「闕禮傑,我和你沒完沒了了!」衣霏霓咬牙恨叫出聲。
「太好了,這也正合在下的心意呢!」低沉悅耳的男子嗓音響起,闕禮條修長的人影瀟灑的立在枝幹上,一躍身,他就來到了衣霏霓的身前,炯然有神的大眼看著衣霏霓,俊雅的臉上依然是可惡的笑容。
見到他,衣霏霓驚愕失色,駭然叫道:「你……你怎麼會在……這……這裡?!」她不是逃開他了嗎?為何他又出現了!
闕禮傑走近衣霏霓蹲下,眼睛和她的眸光平視,微笑回答:「在下見宮主跑入樹林裡,為免宮主發生意外才跟著來的。」
「不用你假好意,走開,本宮不想看到你。」衣霏霓冷怒命令。
她的斥責也沒讓闕禮傑的笑容失色,他笑著說起,「若宮主你明白自己是跑入了一片迷林裡,沒有在下帶路就永遠無法離開這片樹林,不知道宮主還會不會討厭看到在下呢?」
衣霏霓輕蔑的冷哼一聲,「闕禮傑,本宮才不會相信你的危言聳聽,就算這兒是個迷林,本宮也有法子離開的,只要你快將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交出。」
「老方法,用印信換取解藥。」這回他就不怕她不肯答應了。
可惜衣霏霓是個倔脾氣的人,越是逼她,她就越加的強硬,「十香軟筋散不是難解之毒,你不肯給解藥,本宮自也有法子可解,但是印信,本宮想闕禮傑你這一生都沒機會再看到了。」她冷冷的表示。
闕禮傑眉頭打結,「現在你中了毒,失去武功,受制於我,而且你的手下還留在闕家堡裡,這樣的條件還換不回我要的東西?盟主印信不過是顆印章,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用處,歸還於我才是兩全其美的方法,你是個聰明人,何苦一味的要與我作對呢?」這個女子還不是普通的任性難纏。
衣霏霓笑了,冷凝的笑聲有如寒冰脆裂的聲響,「除非你公開道歉,還要為你捉了我的人,又用毒傷了我的事再寫張悔過書給本宮,否則你別想拿回印信,本宮也勸你不要輕舉妄動,雪衣宮不是好惹的。」
「那宮主又當闕家堡是什麼?軟弱怕事的組織嗎?你未免太看不起闕家堡了!」闕禮傑拉下臉,微慍的盯著衣霏霓冷酷的道。
他漠然懾人的神情嚇不了衣霏霓,她索性別開臉不看闕禮傑,她就看他能耐她何?心中很篤定他絕不敢真的傷害她。
從未被個女子如此的捉弄,這個女子以為他真拿她沒辦法嗎?向來就沒人敢這樣挑釁他,何況她只是個女人,他怎會應付不來?他一再的對她忍讓,不過想和平解決這事,既然她不通情理,他也不必再留情。
「聽說雪衣宮女子均是相貌不俗,讓在下很有興趣想親眼見見,如今條件既然談不攏,在下也沒了禮讓之心,就取下宮主面紗,一圓在下的好奇心。」闕禮傑語氣一轉,多了份輕佻,伸手探向雪衣女子的面紗。
衣霏霓大驚失色的忙用手護住面紗,大聲喝住闕禮傑的舉動,「住手,不准你這麼做!你若對我有邪念,本宮會殺了你的。」
闕禮傑哈哈一笑,順勢乘機要脅,「交出印信,我便不這麼做了。」
這個惡徒!衣霏霓氣紅了臉,又擔心萬一他真拉下自己的面紗,她又該怎麼辦?但要她交出印信,她實在不甘願;心一沉,他這樣逼她,就別怪她使出殺手鑭了。
衣霏霓護在身前的雙手緩緩落回身側,她放軟了語氣和闕禮傑交涉,「闕盟主,你可是武林盟主,這般欺凌個失去武功的女子太不應該了,好吧,本宮既然失去了反擊能力,也不再堅持,本宮可以告訴你印信藏在何處,不過你要先為我解去軟筋散的毒。」
「不對,是你先說東西藏在哪,我再給你解藥,」這女子太精怪了,而且目前由他作主,規則自是由他所訂。
「闕盟主堂堂一個男子漢,難道會怕了我這個小女子?我要解了毒才會說出地方,這是唯一的法子。」衣霏霓堅持。
闕禮傑有她的弱點在手,有恃無恐,「現在是在下在作主,宮主就必須依著在下,印信在何處?說了才有解藥。」
衣霏霓和闕禮傑周旋時,放在身側的小手已經由袖裡拿到了她所要的東西,緊握在手中,眸子裡狡黠的光芒乍現,但被面紗遮住,沒讓闕禮傑見著,她假意的答應了,「闕盟主要如此做,本宮也只好同意了,本宮就說出印信的所在,哎呀……」衣霏霓狀似難受的身子往旁倒去。
闕禮傑不疑有他,忙伸手要扶她,衣霏霓趁著兩人靠近之時,手中的雪花錐飛快的刺入闕禮傑的胸口。
感到胸膛一痛,闕禮傑才明白受到暗算,急忙推開衣霏霓,人往後退,低頭一看,胸前插了根雪花錐,他拔下,怒火騰騰的瞪著衣霏霓怒斥:「你竟然使小人手段,太卑鄙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