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是看你的心情好像非常好,一路上你的嘴角都是上揚著的。」江牧聰微笑地說。
「啊?」程琬萱的臉瞬間紅燙起來,有種私密心事被看穿的羞窘。
她怎麼也沒想到,他竟也在暗中觀察著自己,甚至連她一路上忍不住微笑都發現了!
一種被心儀男人注意的喜悅感,霎時漲滿了程琬萱的心,但她同時也感到矛盾不已。
和何文卓分手之後,她以為傷心的自己不會再想要談感情了,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又對一個男人有感覺。
是因為江牧聰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理想白馬王子的形象,所以她才會情不自禁地對他動心嗎?還是她根本就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癡?
不!她知道自己不是花癡,要不然當初何文卓在追求她時,她也不會猶豫了那麼久才答應和他交往看看。畢竟,論起條件,何文卓雖然比不上江牧聰,但也算是相當不錯了。
所以,她是真的遇到了完全符合她心目中愛慕對象的人嘍?
程琬萱微微轉過頭,偷偷瞥了江牧聰的側臉一眼,他那種自信駕馭的感覺,讓她的心為之怦然。
回想起和江牧聰認識以來,他始終是體貼而友善的,甚至就連她害他在餐廳裡當眾出糗,他也都能包容她、原諒她的無心之過。
像她這種容易帶衰、動不動就害別人發生意外的掃把星,最需要的就是這份體諒之心呀!
只不過……她實在不敢去想,江牧聰對自己的這份體諒能夠維持多久?
剛開始時,他可能只是基於禮貌而不好意思太責怪她,再說,截至目前為止,也僅只發生過那麼一次意外,將來要是害他出糗或是意外的次數多了,任誰也會受不了的吧?
這麼一想,程琬萱的胸口就不由得鬱結了起來。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漂浮在半空中,一下子喜、一下子憂;一下子甜、一下子苦……
「唉……」想著想著,她不自覺地發出細微的歎息。
「怎麼了?」江牧聰聽見了她的歎氣,關心地問。
「沒、沒什麼!」程琬萱連忙扯開一抹笑,不希望心事被他看穿。
到目前為止,根本只是她自己一個人在胡思亂想、自作多情,江牧聰今天之所以邀約她一起去高雄看發表會,肯定只是因為他們都是從事珠寶相關行業而已,並不帶有任何私人的情緒。
在這種情況下,她怎麼能把私人的情感帶進來呢?那樣太不應該了,而且說不定還會造成江牧聰的困擾。
一想到自己的愛慕很可能讓江牧聰為難,而她的掃把星宿命更可能將江牧聰嚇得遠遠的,程琬萱的心就又再次沉了下去。
為了怕自己表現得太過異常,引起江牧聰的懷疑,一路上,她很努力地讓自己想著公事,也開始和他有一句、沒一句地聊起與珠寶相關的話題。
輕鬆的氣氛,讓她的心情不再那麼的緊繃,也讓車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加輕快熱絡了些。
「快到台中了,我們乾脆去台中吃個飯好了。」
「啊?已經中午了嗎?」程琬萱有些詫異地瞥了眼車上的時鐘,竟然真的已經十一點半了!
「對啊!剛才路上那一場連環車禍,害我們塞了一個多鐘頭,要不然也不會現在才到台中而已。」江牧聰有些無奈。
「那會不會趕不及參加珠寶發表會呀?」程琬萱有些擔心地問。
「這是個好問題。」江牧聰微微歎息了聲,無奈地說:「我想我們恐怕是無法準時抵達高雄了。」
他們要參加的那場珠寶名品發表會,時間是從下午兩點開始,一直到傍晚五點半為止。原本依照江牧聰自己估計的開車速度,八點半從台北開車出發,大約下午一點左右就會到了。
豈料,人算不如天算,他們半途因為車禍事故而嚴重塞車,都已經快十二點了,竟然才只到台中而已。
「如果不能準時抵達,那該怎麼辦?」程琬萱的眉心蹙了起來。
「唉,早知道應該搭飛機的。」江牧聰又輕歎了聲。「現在也只能吃完飯之後盡量趕路嘍!希望能在兩點左右抵達,那就不至於錯過太多。」
「那我看,我們隨便吃點什麼就快點繼續上路吧!」
「嗯。」江牧聰點了點頭,將車子開下了台中的交流道,打算隨便找間餐館解決他們的午餐。
或許是太專注於尋找餐館的招牌,以至於沒有留心到地面上一個不易察覺的坑洞,整輛車忽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,甚至還傳來「砰」的一聲巨響。
「糟了!」
江牧聰的濃眉皺得死緊,他連忙減速,將車子慢慢滑行至道路邊。
「怎麼了?」程琬萱擔心地問,他凝重的臉色讓她直覺大事不妙。
「我想車子恐怕是爆胎了。」
「什麼?爆胎?」程琬萱錯愕地瞪大了眼。
天哪!該不會……
回想起沿路的塞車,現在車子又爆了胎,程琬萱愈想愈心驚。
該不會……又是她帶衰吧?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她結結巴巴的,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江牧聰瞥了她一眼,從她的表情立刻猜出她腦子裡的想法。
「別想太多,車子爆胎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。嚴格說起來,完全是我自己的疏忽,是我沒注意到路面才會這樣。」
「可……可是……沿路還塞車……」
嗚嗚,一定都是因為她!都是她這個帶衰的人,害得他遇到這麼嚴重的交通阻塞,現在甚至還爆胎了!
雖然她對汽車沒有什麼研究,但是總覺得賓士車應該是很堅固安全,不會因為隨便一個坑洞就爆胎的。
一定都是因為她這個大掃把星,才會害他頻頻出狀況的!嗚嗚,她真是太對不起他了……
「台北市有哪一天不塞車?全台灣有哪一天沒有半件交通事故的?你不要習慣性地把所有的倒楣事全往自己身上攬,好嗎?」
見她仍一臉的自責,江牧聰不禁為她感到一絲心疼。
「琬萱,這件事情真的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,教不許你再有半點自責的念頭,不然我才會真的不高興,知道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