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幸的是,她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!
江牧聰那雙銳利的眼眸朝辦公室一掃,目光精確地落在她那雙露在公文夾上悄悄窺看的眼。
一種被逮個正著的心虛讓她燒紅了臉,她原本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,偏偏一旁的王雅芬卻眼尖地發現了他的視線。
「琬萱,他在看你耶!」
聽著王雅芬羨慕的語氣,程琬萱只能回以一抹苦笑,一點兒也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羨慕的。
如果可能,她還真希望江牧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擺在王雅芬身上!
眼看老闆將兩位貴客請進會客室,程琬萱這才暗中鬆了一口氣。只是好景不常,就在她很努力地想揮開心裡的陰影再度投入工作時,老闆卻又打開了門,甚至還朝她招了招手。
「琬萱,到會客室來一下。」
「喔。」
聽見老闆點名要她進去,女同事們紛紛投以羨慕的眼光,然而程琬萱一點兒也不覺得受寵若驚,她甚至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。
不知道老闆要她進去做什麼?該不會是要她當面道歉吧?
唉,昨天在餐廳裡,她對江牧聰做了那麼過分的事,害他當眾出糗,雖然她並不是故意的,但是向他慎重地道歉也是應該的。
程琬萱深吸了一口氣,硬著頭皮起身走向會客室。
才剛推門而入,她就立刻面對三雙眼睛的注視,害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,差點連怎麼走路都忘了。
「老、老闆……找我有事?」她吶吶地輕喊了聲。
「來,我先幫你們介紹一下。」老闆笑容可掬地說:「這位江總你們昨天見過面了,另外這位是他的朋友,剛從美國回來的李偉劭先生。」
「兩位好。」程琬萱打了招呼之後,目光怯怯地轉向江牧聰。「江總,昨天真是抱歉……」
「沒關係,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琬萱,江總真是寬宏大量,不但不計較你昨天的冒失,還願意和我們公司合作呢!」老闆喜出望外地說。
「真的?那真是太好了!」聽老闆這麼說,程琬萱也不禁鬆了一口氣。 「那……我想,接下來就由其他同事來和江總這邊接洽吧!」
並不是程琬萱想要推卸責任,而是她不希望再因為自己的「帶衰」而使得雙方公司的合作產生變數。
要是倒楣的事情再多發生幾椿,只怕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翻臉的!
「不用這麼麻煩了。」江牧聰微笑地說:「既然我和程小姐都已經交換名片也認識了,那就繼續合作吧!」
「啊?可是……」
「難道你不願意?」江牧聰問。
「不是的,不是我不願意。」程琬萱怕他誤會,連忙解釋道:「我只是……我怕又害你發生倒楣事……」
「昨天的意外不能怪你,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所以你也別再介意了,那件事情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。」
他的堅持,讓程琬萱的心裡忽然隱隱敲響了警鐘。
該不會……他除了公事之外,還有其他的意圖吧?
就在程琬萱暗覺不妙地想要推拒時,老闆卻開口說話了。
「既然江總都這麼說了,那未來就由琬萱繼續當我們公司的窗口,和江總這邊聯繫合作事宜吧!」
「喔……好的,我知道了。」程琬萱有些無奈地點點頭。
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,除非她想要捲鋪蓋走路,要不然也只能乖乖地聽從老闆的安排了。
她在心底安慰自己——反正橫也是一刀、豎也是一刀,倘若她乖乖地繼續負起接洽聯繫的事情,或許不一定會發生什麼慘劇,但要是她現在堅持拒絕的話,恐怕會惹惱老闆,要是老闆立刻炒她魷魚,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嗎?
眼看一切拍案敲定,老闆滿意地點點頭。
「那好,你們繼續聊聊、溝通一下後續合作的問題。江總,我還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去處理,先失陪了。」說著,老闆就起身離開了。
眼看唯一和自己屬於「同一國」的老闆離開了,程琬萱頓時有種陷入孤軍奮戰的感覺。
偌大的會客室裡,就只剩下三個人,而且不只江牧聰望著她,就連和他一起來的朋友李偉劭也用著饒富興味的目光盯著她。
在他們兩雙眼睛的注視下,程琬萱只覺得自己臉頰的熱度不斷地竄升,幾乎快冒起煙來了!
眼看再這樣下去,自己恐怕有腦充血之虞,程琬萱清了清喉嚨,努力尋找話題來打破沉默。
「江總,昨天的事,我真的很抱歉。」她又鄭重地道了一次歉。
「我已經說過我不介意,所以你也別再提了,好嗎?」江牧聰一邊回答,一邊望著她。
不知為何,她那雙頰緋紅的嬌俏模樣,讓他完全無法移開目光。
「好的,謝謝江總。」
「以後我們要長期合作,一直江總來、程小姐去的,好像也太彆扭生疏了些,不如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!」江牧聰說。
「啊?這……這樣太不禮貌了。」
「不禮貌?不會吧!你不要想太多,朋友之間直呼名字很正常的,不是嗎?琬萱。」江牧聰立刻「身體力行」地喚了她一聲。
聽見他用著低沉悅耳的嗓音叫喚自己的名字,程琬萱的心驀然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似的,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心底蕩漾開來。
糟糕糟糕!這男人的聲音太過好聽、長得又太帥了,一般女人實在很難抵抗他的魅力。
程琬萱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特別的女人,她就像其他女人一樣,對於帥哥自然也沒有太大的抵抗力,可是現在的她,一點兒也不想要有新戀情呀!
她可不想再因為自己「特異」的命運而害別人倒楣,害自己受傷,那實在是損人不利己、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。
「我想,我還是稱呼江總吧!這樣比較禮貌些。」
見她的態度充滿防備,江牧聰兩道濃眉登時微微蹙攏起來。
「怎麼了?我有這麼可怕嗎?」
「不,我只是……」他不是可怕,相反的是,他的態度太友善了,友善到令她心生戒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