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因為不能看。」
路塵笑道:「你有什麼不能看的?」
她賭氣的聲音從棉被下頭傳出來。「統統不能看。」
他笑得更大聲了。「恐怕來不及了呢!夫人。」
晴霜總算露出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。「什麼東西來不及了?」
「好奇吧?」他支起手肘,俯下頭問她。
「好哇!」一急之下,可把什麼顧慮都忘了。「你騙我。」
「不騙你的話,看得到你嗎?」
晴霜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,想要重新拉棉被,他已覆蓋上來。「棉被哪有我暖?」
耳鬢廝磨之下,難為晴霜還能掙扎著出口,「別這樣嘛!陌桑,我還沒漱洗。」
「我也沒啊!難道這樣你就會嫌我?」
「當然不會。」
「所以羅!」
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。「大將軍,一大早的,別這樣。」
「別怎樣?」看來他是打算要賴到底了。
「你明知道的,還問我。」
「我就是喜歡聽你說。」
「應該說你喜歡看我發窘。」說著、說著,晴霜的眼眶還真的紅起來。
「晴霜!你怎麼……我無意惹你傷心呀!」路塵有些慌了手腳。
她側開臉說:「我沒事。」
「我不相信,」他的心隱隱抽動,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?情愫!「我不相信。」不相信自己會心疼,對,而且是心疼一個女人,這太不可思議了。
「真的沒事。」但淚水已奪眶而出,想止都止不住。
路塵想也沒有多想的便俯下頭去親吻,吻著她鹹鹹澀澀的淚痕,口中還不停哄著:「別哭,晴霜,別哭,你哭得我都六神無主了。」
晴霜順勢將自己揉進他的懷中。「你最壞了,從不放過任何一個逗人的機會,還敢惡人先告狀。」
回想起來,的確如此,「都怪我貪看你嬌俏可人的模樣,怪我不好。」
她原本流淌的眼淚停了,抬起頭來問:「你說什麼?」
「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?」
「我還以為……以為……」以為他喜歡折磨她,喜歡看她屈居下風的模樣。
路塵腦中靈光一閃。「晴霜,你該不會把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歡愉全視為我在欺負你吧?」
她不說話,卻羞紅了臉。
「晴霜?」他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。
「當然不完全是。」
他聽出了語病。「但至少有一部分是。」
她怯生生的看著他。「你生氣了嗎?」
「不,」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自己的心態了,他實在見不得她傷心、難過。「不,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不必要的誤會。」
「誤會?」
「是,這些天來的……並非是折磨,晴霜,你嫁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,並非變態或病態。」
「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!」她馬上否認,她愛他呀!寧可委屈自己、傷害自己,也沒有辦法不愛他。
「那你快不快樂,我指的是當我們——」
她輕輕摀住他的唇道:「你再說,我又要害臊了,」總算露出了笑容。「你呢?」
「仿如天堂。」
她漲紅了臉,這次是興奮多於害羞。「真的嗎?我有帶給你天堂般的快樂?」
他點了點頭,繼而問她:「你呢?」
她又不說話了。
「晴霜?」
「我的身體不是都跟你說了嗎?在某些時刻,『她』甚至比較聽你的,都不聽我的話。」
「你不喜歡自己這樣?」
「才不會,昨晚在馬車裡不都說了嗎?人家已經什麼都是你的了,而且在『那種時刻』當中,根本沒了『我』的存在,只覺得能忘我的跟你融合成一體,好快樂,好……幸福。」
昨晚,啊!昨晚。
雖然沒有融合為一,但他大膽的手指和她柔軟的小手卻都帶給彼此一種全新的經驗,到最後晴霜為了不發出令人臉紅的叫聲,甚至在他後頸上留下兩排齒痕。
最令她發窘的,是馬車停下後,匆匆整裝妥當自己後才發現,「陌桑。」
「嗯?」他還為她順了順有些發毛的髮絲。
「我……站不起來。」
他聽得眼露笑意,突然又有了擁吻她的衝動,但當然不是現在、此刻。「沒問題。」
「你要把我留在馬車上?」她緊張了。
「不,我要這樣。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,輕鬆躍下馬車。
「陌桑,不要啦!快放我下來,被人瞧見的話……」傭僕們已經列隊在看,她也不用再說了。
「夫人腳麻,快打盆熱水進房裡來。」他則大聲吩咐。
後來那盆熱水他們當然連碰都沒碰一下,因為一進房裡,再速速打發掉送水進來的僕人後,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抱上床。
「幸福到不想起床了?」他與她調笑著。
「是你連著要——」昨晚他不斷糾纏著她,到沉沉入睡前,晴霜彷彿都看見東方已白了。「真壞!」
他笑道:「所以我說你誘人嘛!而且你還有哪個地方是我沒見過的?」
「好,你全對,」摸摸他的胡碴,她問他:「大將軍,我可以起床了嗎?」
「你不餓嗎?」
「就是怕你餓,才想起床去準備呀!」
他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。「我是餓了。」
「那我——」嘴裡叫著,手也馬上滑過去攔住路塵往下撫的手掌。「陌桑!」
「是「這種』餓呀!夫人。」
「不要嘛!都日上三竿了。」她求饒。
「但我想要你,好想、好想要。」路塵甚至不惜流露心聲。
「你真會磨人。」她的手雖然仍放在他的臂上,卻不再攔阻,反而輕輕摩挲,倒像是鼓勵。
「如果你不准,那才是在折磨我。」
「我能折磨你?」她詫異得睜大眼睛。
「你不知道?」
晴霜搖了搖頭。
「像昨晚在車裡……天啊!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厲害!」
「就像我現在這樣嗎?」在細碎的呼吸聲中她問他。
「你想要我的,是不是?」天啊!他真愛死了與她調情的滋味。
「嗯,如果這也算是折磨,那真的是……嗯……」她開始蠕動身子,棉被早被路塵拂到一邊去了。
「是什麼?」
「最甜蜜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