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整日躺著,那多無聊呀。」
「有我陪你呀。」
晴光壓低聲音說:「就是希望有你陪,才不敢告訴你有孕的事。」
「晴光……」他把她鎖緊。「晴光……再多說一點。」
「你壞。」
「對,」被妻子的熱情撩撥起渴望,照雨坦承不諱。「我是想接,而且,如果我不使壞,今日怎會有——」
他沒把話講完,因為嘴被摀住了。「別說了嘛,我已經為跟你承認先前的貪歡而快羞死了呀,所以求求你,就別再說了。」
照雨不說了,略一彎腰,便抱她橫抱起來。
「照雨!放我下來,你看你啦,我就怕你會這樣窮緊張,才什麼都不敢說。」
在飛掠途中,照雨的笑聲豪邁,直達晴光心底。」我才不緊張,而是急著要把你帶進石仙人洞中。」
「我們不回山莊?」
「回呀,可是你得先陪陪我,我才肯帶你回去跟大家分享這個好消息。」
「哪個陪?是陪伴的陪,還是賠償的賠?」
照雨愛煞了她的聰明與體貼,馬上在她頰上印下一個響吻。「待會兒你就知道了。」
石仙人洞外大雪紛飛,但石仙人洞中…春意正是盎然。
「照雨,」先從「雲端」回到現實中來的晴光喚道:「照雨?」
「唔。」軟玉溫香在懷,身上再蓋著大皮裘製成的被子,照雨還真想一直沉迷下去。
「回去了吧?」「不。」
「照雨,」她笑著推推他,「起來了啦,錯過午餐,看你耍怎麼跟爺爺、婆婆他們說。」
她目中的爺爺、婆婆,自然就是天門派的天山子及地海子夫婦。「那有什麼難,」他一手枕在腦後。一手環緊妻子滑膩的香肩。「就說我們恩愛來了,不想下山去。」
「照雨!」
他終於睜開他那雙堪稱漂亮到有些邪氣的鳳眼,笑著說,「我又沒說錯。」然後又斂去笑容,眉頭微鎖,一臉認真的問:「可以嗎?」
「你還記得京城裡的墨華?」
「那位醫術高明的大夫?當然記得。」
「在分別的那一年裡……」她突然打了個冷顫。
晴光和照雨成親前曾分開一年,期間晴光甚至以為照雨不在人世,回想起那一年的煎熬,她便不禁心有餘悸,而對於她的一切,向來是感同身受的照雨一經察覺,立刻撫慰:「都過去了,寶貝,現在你有我在身旁。」
「永遠不會再分開?」
「是的,」他親吻她的額頭許下諾言:「永遠、永遠都不會再分開。」
她輕喟一聲,稍稍安心,並非不相信照雨,而是那一年的歲月,委實難熬。「在那一年裡,我為了善堂裡的孩子,常有機會跟墨大夫學習,知道……夫妻間……無妨的,怕就怕待會兒回去以後,長輩們無法認同我們的想法。」
她講得支離破碎,他卻都明白了。「原來如此,難怪你昨晚會顯得恍傯,是娘看出了端倪,是不是?」
「嗯。」
「我剛剛猜錯了。」
「是想岔了,打從我們成親後,娘就把我當成另一個女兒來疼。怎麼你還會以為我們有婆媳問題?」
「是,是我不對。」照雨承認:「但那也是因為我太寶貝你的關係呀,你不覺得嗎?」
「你的心意我都明自,但娘難得來一趟,你們之前又曾分別二十四年,我總希望她肯答應過來跟我們住,好讓我們盡盡為人子媳的孝道。」
「娘連子夜都嫌礙眼了,還會想跟我們一起住?」照雨對於母親的特立獨行,顯然可以瞭解兼體諒。「上回我跟她不曉得第幾度提及同住的事時,你猜她回我什麼?」
「我知道。」
照雨訝異。「你知道?」
「怎麼?你不信我?」
「信,只是不曉得你怎麼會知道而已。」
「因為不但你會煩她,我也會呀,我自小便與爹爹分隔兩地,一年難得相聚幾日,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朝夕相處,共享天倫之樂,當然也希望要婆能夠一起來,大伙全住在一塊兒,互相照應。」
「娘不肯的,要她忘記我爹及姐姐是因為天門派內的鬥爭而死,還有我與她及子夜也因而失散二十幾年,終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」
「是呀,所以她說:『晴光,你的孝心我全記在心理,也很感動,不過要我跟你們一起住,恐怕得再等二十年,等我真的老了,須要人服侍時再說。」』
「真是固執,果然跟回答我的話一模一樣。」
「我也不好勉強她了,幸好住得近,雖然沒住在一塊兒,終究是在黃山的範圍內,彼此照應得到,不過這次她來,似乎有了轉機。」看著她的笑靨,照雨頻頻搖頭。「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婆媳,人家大都是婆婆想與兒媳住,媳婦兒拚命想躲,你們卻剛好反其道而行。」
「我們都是江湖兒女,當然不同於一般人。」
「但是剛剛你說……」
「孫兒的魅力果然比什麼都夫,娘一猜我懷了孕,便說可以考慮過來住一陣子,但是有個條件。」
「什麼條件?」他沒等她回答,馬上說:「一定不好辦,所以才會讓你那麼煩惱,娘也真是的,都知道媳婦兒懷孕了,還要這樣為難你。」
「別胡說。」
「不然你倒是說說她的條件,讓我聽聽難不難。」
「其實……」她欲言又止。
「瞧,不說也等於說了,連說都說不出來,還說不難?」
「照雨!我什麼都還沒說哩。」有時晴光真是拿這調皮的照雨沒辦法。
他索性支起手肘來俯視她道,「我可以耐心等著呀。」
「娘說要她安心過來照顧我可以,但我們得先幫她做一件事。」
「哪一件?」
「子夜多大了,你知道嗎?」
「我是她哥哥,怎麼會不知道,她今年二十六歲。」
「那我多大?」
「二十五啊,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些?」
「還有呢,嫣然公主多大,你知不知道?」
「我只曉得司徒漠長我兩歲,他三十二,我三十,至於他妻子的年紀……我實在不知,而且,」照雨側頭做沉思狀。「別的女人的年齡,我有必要知道嗎?她還是好友的妻子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