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他字字不留情的指控,若耶找不到反駁他的話,她這才瞭解自己有多麼的自私,原來她的價值觀與她媽媽的勢利相去不遠!
若耶慚愧地摀住眼,拚命地搖頭,「對不起,這不是我的本意,我從來沒有傷害你的意思……你送我的禮物……我是怕你負擔不起……不是輕視你……」若耶漸漸泣不成聲了。
她望著他似鐵如冰的眸子,瞭解他是真的心寒了。
他把她當作公主一樣地侍奉著,她卻自以為是地傷他的心,儘管她不是故意的,但他的痛楚卻是真實的。
哦∼∼她做了什麼傻事!
「我需要時間想想我們的關係……」她真的不想離開他!
「離婚證書已在你的手裡,你自己看著辦。」他回答她的話,讓她覺得一切都沒辦法再挽回了。
「你跟凌纖纖之間的事……」
他像一個遙不可及的陌生人,不帶任何感情地對她說,「那將是我的私事,不勞你再操心。」
第八章
若耶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到台北,有三個月的時間,她根本無法專心工作,夜半時還得克服失眠的問題,漸漸地,她的健康狀況亮起紅燈,最後竟在一次公司開會時闖了禍。
為了此事,她只好引咎辭職。
展時楠沒意見,交給莊濤處理;莊濤先是說服她請個幾天假,將壓力調適過來再說。
她老爸要她搬回去跟他住,「小耶,你需要有人好好照顧你。」
「那麼爸可以原諒展騰嗎?」
「門兒都沒有!」江遙一聽女兒提到徒弟的名字,火氣就上來了。「我把女兒交給他,無非是信任他能讓你幸福;誰知這個兔崽子竟然這樣無情,把你趕回來,連個解釋也不給我,簡直是造反了……」
「爸,這事我得負大半責任,不是展騰的錯。」
「你別替他說好話!只要他敢跟你離婚,我就跟他恩斷義絕!」
若耶只好說些別的,轉移老爸的怒氣。「爸,我打算把朝陽的工作辭掉,你說好不好?」
「為什麼?你不是做得好好的?」
「我每次一開會,看到坐在會議桌上的展時楠,就會有股想將東西往他身上躑的衝動。」
「唉!老子無義,小的更絕情,我現在倒是比較想掐死小的那一個。」江遙還是很氣愛徒讓他失望。「小耶,爸真後悔將你和那臭小子綁在一起。」
若耶沒想到老爸比她還看不開,她急忙勸他,「爸別這樣說,如果不是你的牽成,我跟展騰甚至連認識的機會也不會有。」
「你還惦著他啊?既然如此,讓我找那小子理論去,他若仍不肯接受你的話,我提刀殺到巴黎去找他!」
「爸,別開玩笑了。我現在要問你一件正經事,想聽聽你的意見。」
「什麼事?若是有關跟展騰離婚的事的話,我一概不准,因為我問過神明,擲茭三十來次,都是不同意的答覆,氣得我想把那塊木頭砸掉!」
若耶靜靜聽完父親的話,不再批評她老爸的迷信行為。「不是離婚的事,我是想問你,如果我去信凱工作的話,你覺得怎樣?」
「我會覺得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,且有眾叛親離的感覺。」江遙坦白的告訴女兒實話,最後補上了一句,「但那是我的問題,不該是你的。如果你覺得離開朝陽去信凱對你有益的話,那麼你就去吧!」
若耶有了老爸的首肯,這才放心地準備更換跑道的事。
莊濤聽到若耶打算去信凱的消息後,特別帶了鮮花與禮物來探望她,並問清她想離職的理由。
若耶很感激莊濤這一年來給她工作上的鼓勵與自我發揮的機會,也不隱藏自己的身份。「我其實是屈展騰的太太,最近剛跟他分手。」
莊濤沒有露出訝異的表情,只是說:「那你就算半個自家人了,於情於理你都不該走的。」
若耶見莊濤仍是自信心十足的模樣,不禁感到奇怪,「你難道不訝異嗎?」
「我們在錄用你時,就知道你是展騰的太太了。」
「你們怎麼知道的?」
「兩年前,信凱的老闆陽龍台有一個繼女要出嫁,送來了幾盒喜餅。我繼父本來看也不看就要把餅往垃圾桶裡扔,但他注意到新郎倌的大名後,又改變主意將喜餅留下來,一人獨享吃到精光,自此以後,他便不時派人打探著你們夫妻的消息。」
若耶記起當年初次見到陽龍台時,他曾經興致勃勃地詢問展騰的身世。難道他早猜出展騰和展時楠的關係了嗎?
若耶狐疑地看著莊濤,「董事長這麼恨展騰嗎?非得把我們的喜餅吃光才甘願?」
「我看不是恨,他是老來後悔親生兒子十五年來避著他不聯絡,連結婚的消息還是從商場對手送來的喜餅上才發現的。」
若耶才不同情賣子求榮的展時楠,「董事長也會有後悔的時候?」
「我想是的,但他不會當眾承認的。」
「你們明知我是展騰的太太,為什麼還要錄用我?」
「為什麼不?你在履歷表上聲稱你會是一個稱職的僱員,而你也用工作績效說服我們你的確是個優秀的飯店管理人。」
「那董事長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要我進公司呢?」
「他大概是希望你能把展騰引回來吧!」
「讓董事長失望了,除非展騰自己願意,沒人有本事能引他回來的。」
「真的嗎?」莊濤思索了一下,再次問若耶,「你真的不願留在朝陽?」
「我沒辦法繼續留下來為展時楠工作。」為了屈展騰,她就是無法原諒。
「既然如此,我也不留你了,只是董事長要我帶這盒東西給你。」莊濤遞出一個珠寶盒。
若耶不解地望著絨布盒裡一條鑲了鑽的翡翠項鏈。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
「雖然過時了一些,董事長仍希望你不嫌棄。」
「他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若耶真是不瞭解那個固執的老人。
「很簡單,因為這是展騰媽媽的遺物,而你是展騰的太太,這東西交給你保管再恰當不過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