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一女二男三分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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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頁

 

  他面對事實而不得不割捨、讓步,即使在以為沒有退路的情形下,他不得不承認已經失去的一切。

  五年前他信心滿滿,帶和一段擁有兩年的甜蜜時光的愛情和愛人的等待出發,異國求學的歲月雖然寂寞艱辛,卻因為期待相會與共同的未來而不覺苦澀。一個多月中,他與愛人盡情在往返的書信中傾吐彼此思念、牽掛強烈愛意,是那全然的不吝嗇,那麼全心的交融,而這只有活在愛裡的人才能體會。

  但是這情形卻在對方來信的簡短、欲言又止、輕愁、淡漠而中斷了音訊,他的擔憂、掛念也逐漸轉為焦慮和憂心沖沖,於是他迫不及待地想立即飛回台灣尋個究竟。

  當時只有一個想法,只要是見了面,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,也許只是誤會,也許只是某種忽視,也可能根本沒什麼——只要是見了面。在結束假期前的實習及研究,手中的機票也是一種無法抵擋返鄉的心情,期待見面,他的假期並不長,從聖誕節起不過一周的時間,但,這對只求見一面的愛侶來說卻是足夠了。

  飛機在聖誕節前夕的上午到了桃園機場,他卻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在一家五星級飯店的新娘休息房見到她——披著潔白婚紗的她的確美極了,坐在柔光下,她的眼神、她的語氣、她的容顏皆已改變。

  她盈著微潤的眼眶說出「對不起」三個字,並告訴他這幾個月來命運對他們所開的玩笑。從三個月前赴醫院檢查腳疾,在忐忑中無法面對患骨癌的事實,及治療開刀之後醫生宣佈必須截肢的消息,她的生命跌入從未面臨的谷底。

  這時,有一個人在她生命的谷底出現,他與她共同經歷了那段低潮與淚濕的日子,過去的愛情雖然珍貴,她卻寧願選擇一雙被命運安排在她身邊出現的手臂。

  「你是醫生,你一定能體會一起走過那種與生命掙扎、格鬥過程的心情。他是我這一生唯一想依靠的人,他愛我,並且他懂得我的軟弱,見過我最蒼白、最憔悴、最卑微的模樣。他不在乎我已經失去一條腿,不在乎我往後的生命都可能籠罩在癌症的噩夢中,它隨時可能會復發,在身體任何一個部位,而他是一個能隨時隨刻都能陪著我面對剩餘生命的人——今天,是我們結婚的日子。」

  「你愛他嗎?」這是一個無計可施的失敗者唯一能說的話了。

  「我們之間的愛已經是一種最堅定、最至高無上的愛,但是,我不會對他說我愛他,我不願用我的愛束縛他在失去我以後的人生,這就如同他從不說他愛我一樣,他從沒給我任何壓力和負擔。

  「但——這不公平,這些我有自信我都可以給你,也都做得到,最重要還有我們的過去。「他曾像一個即將溺死的人作這垂死前的掙扎。

  「你知道的——那不一樣。就算我怎麼吧,你已經擁有過過最美麗的我,我覺得過去的一切能在美麗的句點下結束是最完美的,我不要你因為愛我而痛苦,因為失去而換來的痛苦是會隨著時間而淡化的——對不起,原諒我的自私。」

  也許當日她說的對極了,因為失去的痛苦的確在時間的洪流裡,被沖得支離破碎,連偶爾引起的心痛也常變得遙遠模糊而難以辨認。

  幾經回想,她所受的苦何止於當他因失去而狂奔入嚴酷的冬雨中所生的那場病,反倒他卻因大病後的麻木能再嘗試用力遺忘的生活。

  五年的時間足夠讓痛從極致中瓦解,然而夠不夠讓人完全遺忘呢?

  今天那封新所引爆的衝擊又代表什麼?這又豈止是一個失眠的業能想得清楚。

  疲憊的心緒並未因曙光乍現而困乏,反而引起某些吭奮。空氣中已有入冬的氣息,今天是今年第一道寒風臨台灣,季節的風轉由東北而來台灣的秋天不太有感覺而不知所蹤。

  冬季在牧可風的記憶中有某種特殊的標記,它是個結束,是個開始,也是這生命中無能承受的「輕」。

  第六章

  柯亞男一早就接了殷達實和殷深深上山,沒想到今年第一個有冬天味道也起了個早,該到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。

  換裝的時候牧可晴也來湊一腳,使得柯亞男找不到一個和殷深深單獨相處的機會,解決她心中的疑慮。

  另一方面,殷達實讓司令左秋笙和牧可風招呼的頗為起勁,男人似乎是天生好戰的人種。換裝完畢的人一個一個加入彼此互相激烈的論戰中,從戰略、槍支、子彈、軍隊,談到當兵的經驗,及實戰遊戲的許多戰果,沒完沒了。

  這樣的討論在大家著裝到齊,點齊人數後開始分組,今天由是牧可風決定仍舊以人組的遊戲。

  「我和深深一組。」他甚至早已認定,也不依抽籤方式來決定夥伴。

  「我又撿了個便宜,小男跟我嘍!」左秋笙拉著柯亞男便去拿地圖。

  殷達實用他運動家的步伐大方自然得走向牧可晴。

  「走吧。」

  其他的人大多早有默契不錯的隊友,兩人一組的隊伍很快便壁壘分明,陸續由小屋四方出發,一般攻擊對戰規定是從小屋一百公尺以外的範圍開始,大家便朝奪旗方向前進。

  今天的牧可風有一種深沉的靜默和一股亢奮的殺氣,這氣氛明顯得影響了殷深深,她只小心地跟隨牧可風的腳步,連氣都不敢用力喘一下。

  然而,另殷深深頗覺奇異的是,這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一個對峙的敵人,她只能在冷空氣中握著冰冷的槍管,隨這牧可風走進一處看來廢置已久的窗屋,屋前雜草蔓生,牆壁亦是苔跡斑斑,像是這樣的場所似乎是野戰遊戲常用做交戰撕殺的地點,只是今天少了一些該有的槍聲。

  一直靜默不語的牧可風,忽然在進入長滿荒草的園子內拉了槍支的保險,朝自己和殷深深各開一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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