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太美味了,你是繼北之後,讓我唯一感到滿意的廚師。」東方拓意猶未盡的舔舔唇邊的海苔屑,不忘讚美她的手藝。
「北?誰啊?」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,不情願的收起餐盒。算了,等一下再泡杯牛奶充飢。
「我的一個死黨,不是什麼重要的人。」他趴到她桌上,堆起一臉諂媚的笑容,「你每天都帶便當啊?」
他過度愉悅的笑容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,她猶豫的點點頭回答:「如果你問的是以後,答案是肯定的。」
「太好了!」
他突然興奮的拍手,大步的繞過桌子,來到她身邊。將她的椅子轉了個方向,他雙手撐住她的椅把,帶笑的臉孔更加逼近她,讓她驚駭的直直靠住椅背,僵硬住身子。
「以後也順便幫我帶一個吧!」
駱君君差一點沒昏倒。
幫他帶便當?神經病,她又不是他的廚娘!
「很抱歉,我沒有時間。」她很直接的拒絕。
「怎麼會呢?反正你也要準備的,只是順便嘛!」他很努力的說服。
沒辦法,他對食物很挑剔的。台北市的餐館雖多,但是真正入得了他口的,卻只有少數幾家。再說,就算外面的食物再怎麼可口,畢竟比較油膩,三天兩頭的常吃,總不是件好事。
他一直想找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。現在好不容易身邊出現一個手藝這麼棒的人,說什麼也不能放過。
「總經理應該比較適合上大館子,享用精緻美味的料理才是。」她很坦白的說。
「館子吃多了也會厭煩,而且相信我,他們的手藝沒有你的好。」他拍拍胸脯保證。「你放心,我不會白吃的,我加你薪水,一個月一萬。」
「我的料理上不了檯面的。」她還是不想答應。
「我喜歡吃就好。」他開始耍起無賴,「兩萬,好不好?」
他死纏爛打的方式讓她有點頭痛,她無奈的看著他的漫天開價。
他是個什麼樣的怪人?
家財萬貫的,想吃什麼樣的美食會吃不到?現在居然為了一頓簡單的食物,像個三歲小娃的央求她,別說他是個大老闆,應該不會有這樣的舉止,就是一般人,也不會這麼滑稽。
不過,他說要幫她加薪,這個提議倒是讓她有點心動。如此一來,她就可以快一點存到她想要的經費,然後到她夢想的龍痕島。
「五萬,要不然,六萬?」
他的價格開得有點離譜,她不禁笑了。
「原來我的手藝這麼值錢,早知道我就不用這麼賣命的工作。」她開玩笑的說。
「你的意思是你答應了?」他雀躍的看向她。
「嗯。」她點點頭,不過接著加了但書:「但是,我只要多五千元就行。我的料理用不到多高級的材料,不需要拿你那麼多錢。」
「哪有人會嫌錢多的?」他覺得很有趣,她真是個很特殊的人。
「我只拿我該拿的。還有,先說好,我做什麼你就吃什麼,不可以要求東要求西的。」她伸出食指,半通知半警告的說。
她警告人的模樣可愛極了,他不由得心神一動,忍不住低下頭,偷她一個香吻。
她反射性的摀住被他親吻的唇,呆愣的張大眼。
而他趁著她沒回神的片刻,已經走到門口,神采飛揚的衝著她笑,「明天中午開始,我會過來吃飯。對了,吃光你的午餐,Sorry!我叫人幫你送食物上來,拜拜。」
他的人影很快的消失在門口,而她,則是等到五分鐘後,公司的小妹送來熱騰騰的便當,才勉強恢復神智。不過腦中還是盤旋著同樣的疑問——
他又吻了她,最近,他很缺女人嗎?
初夏的傍晚,雖然已是晚餐時間,天空還是殘存著金黃的夕陽餘暉,像是畫家隨性之下的一筆渲染,淡淡的引人情懷。
這樣的景色最適合雙雙對對的情侶共同欣賞。
這家位於大樓頂層的高級餐廳,似乎正是為此而設的。放眼望去,一桌一桌的,全是一對一對的。不管他們的關係為何,反正看起來都像情侶就是。
東方拓和海蒂娜也是其中一對。
選了視野最佳的位置,東方拓帶著迷人的笑容,挽著她走入餐廳。
東方拓很有風度地拉開座椅,服務她入座。兩人各自點完喜愛的菜色後,他還特地挑了瓶上好的紅酒,似乎是想慶祝什麼。
其實他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,只是心情愉快,想小酌一番而已。自從中午回到公司,和駱君君小小的鬥嘴一番後,他整個人便神采奕奕的,連海蒂娜都感覺出他比平日更加的喜悅。
「拓,你好像心情很好?」海蒂娜迷人的聲音輕輕的響起。
經過半個月的相處,兩人似乎已經很親密,連稱呼都顯得相當的親暱,聽在他人的耳裡,很自然的相信他們應該是對熱戀中的情侶吧。
東方拓看著她,突然有這樣的感覺。換作以前,這也絕對會是個事實。
但是,天知道,這一次他居然一反常態的沒有任何積極的追求動作。兩人間狀似親密的稱謂或動作,都只是表相。
一開始連他也懷疑起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溫吞,竟然沒有展開熱烈的攻勢,直到這一兩天,他終於確定自己已經不可能和她演出以往習以為常的風流戲碼。
「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,所以情緒才會特別高昂。」即使沒有非分的企圖,他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改掉面對女人時甜言蜜語的習慣。
海蒂娜的美真的是無與倫比,加上她融合東西方的混血兒身份,更是讓她兼備東方的纖細美及西方的外放美,使她整個人充滿神秘的色彩。
事實上,這半個月來,他發覺她身上似乎藏了某個秘密,而且他可以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秘密和他有關。
他不禁興起好奇心,而且是一天比一天濃厚。基於對這個不明秘密的興趣,雖然明知心裡懸念的對象早已不是海蒂娜,他還是將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