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,剛好配你這一身嘛!」資深女記者瞄了一眼菜鳥記者身上的全黑衣服,「你們還可以充當家屬答禮喔!白癡,你當是喪禮啊?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還可是?要開始了!」資深女記者丟下一句話就往會場裡去,還想說些什麼的菜鳥記者只好搔搔頭,趕緊跟上去。
風水虹站在後台,不過不同於以往,這次她焦點始終集中在台上的模特兒身上,無心去注意台下的觀眾有何反應。
那一件件的婚紗,代表了她一遍遍的夢想。
回到紐約後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,總覺得心裡的某部分被掏空了。她知道為什麼會這樣,但卻提不起勇氣回去台灣,因為她知道,一旦她再看到他,她絕對會離不開他的。
她拚命的找事情做,想要借由忙碌忘掉他。剛好那時她的雙胞胎姊姊風水霓和青梅竹馬的雷洛哥正在籌劃婚禮,看著他們如膠似漆的甜蜜模樣,她好羨慕,多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是個快樂的新娘。
於是三個月來,每當她幻想自己為他披上嫁紗,和他步入禮堂的情景,她就會拿筆為自己設計一套婚紗。即使知道不可能,但也算是稍稍滿足心裡的奢望。
這次舉辦婚紗展也是有心的。雖然不能為他穿上,但是透過媒體,他會看到她設計的婚紗,會知道她在等他吧!
「這些新娘身邊都沒有新郎,怎麼還能笑得那麼開心呢?」
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,風水虹全身瞬間一震,久久不敢回頭,害怕是自己的幻聽。
仇典爾凝視著日日夜夜牽動他心扉的身影,她依然纖細,但似乎更瘦了,從背影看來,顯得異常孤獨。看不到她的臉,但是他直覺知道她的臉會有多麼的落寞。
他心疼的自身後環抱住她,在她的耳際溫柔的輕喃:「對不起,虹,我讓你受苦了。」
他的溫暖再度輕柔的環繞住她,她這才確定他真的來了。難言的喜悅溢滿她的心頭,期待夢想成真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滑落。
「虹,你怎麼哭了?別哭,你不高興我來嗎?」她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臂上,猶如赤焰灼燒他的心,他將她轉了過來,看到她哭泣的臉,更是心痛到極點。
他的慌亂讓她忍不住破涕為笑,「我是太高興了,你真的來了!」她還是不太敢相信,才三個月,老天爺對她太好了,她只等了三個月。
「我能不來嗎?」看到她笑,仇典爾才放下心來,故意糗她,「風爺爺說啊,你這些日子就像失了魂一樣,我要是不來,誰幫你把魂找回來?」
他的取笑讓她漲紅了臉,「人家才不需要你呢,我……咦?你說……風爺爺?你見過爺爺了?」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。他見過爺爺了,是爺爺告訴他她在這裡的,這麼說他們……
「沒事了!小傻瓜,準備好當新娘吧!」他捏捏她粉色的臉頰,喜歡她肌膚的觸感。
「你這算是求婚嗎?我又沒說要嫁給你。」她害羞的低下頭,不依的嬌嗔。
「我有說要娶你嗎?」他有心裝糊塗,「我不能娶別人的,我已經有新娘了!」
「啊?」
風水虹的臉色立即刷白,他卻故意不看她,自衣服內拉出一條項鏈,煞有介事的說:「我的新娘只有一人,就是這條項鏈的主人。」
「那條項鏈是我的!」她嘟著嘴生氣的道。
「喔?原來你就是我在找的人啊,那我只好娶你羅!」他賊笑的在她嘟起的紅唇上一吻。
看到他眼裡的戲謔,風水虹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,她佯怒的掄起拳頭要打他,卻被他抱了個滿懷。
「不准再把我讓給別人。」他正色的說。
他扶起她的臉,望著她的深幽黑眸猶如一潭清泉,蕩漾著讓人迷醉的波光,她不禁醉了。
伸手摸上他的臉,她發覺他下巴有著參差不齊的青髭,雙眼周圍也有明顯的黑眼圈,可見分別的這段日子裡,他受的苦不比她少,她這才瞭解到,感情的發展不該是單方面的自我決定,當初她自以為為他著想,所以離開他,事實證明,她只是讓彼此都受罪。
她知道了,從此以後遇到再大的問題她都不會再逃避。
「對不起,我保證,不會再有下一次。」
說完,她將自己深深的埋入他的懷抱,他則將她抱得更緊,兩人就這樣沉溺在失而復得的滿足與喜悅中。
好半晌,仇典爾才想起來他的問題。
「你還沒告訴我,為什麼那些沒有新郎的新娘笑得那和開心?」
風水虹抬頭看他,臉上的笑容比台上的模特兒更絢爛百倍。
「因為她們知道,命中的新郎會來找她們的。」
—本書完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