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嬡臉上出現僵硬的笑容,「呃……關於這個問題……」
她囁嚅的反應令若凡感到不滿,「既然他早就可以走路,你們為什麼還要找我去當看護?」
「沒辦法啊,我們也是為了案子才會出此下策。」高嬡真的不想這麼說,偏偏事實就是如此,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任由若凡罵了。
若凡聽高嬡這麼解釋,心裡更是覺得嘔極了,「很好,你們為了案子,就讓我變成引誘罪犯現身的餌,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地位。」
高嬡笑笑的搭著若凡的肩膀,「你怎麼會沒有地位,大夥兒都知道你現在的地位,就是『雲少奶奶』呀!」
若凡一點都笑不出來,「小嬡,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。」
「我沒在開玩笑,我是很認真的。」高嬡放開了手,一臉正經的說出內心話:「我承認一開始我與白大哥的計畫是失禮了些,而且雲晨安的腳傷也已經恢復大半,但是至於兇手是誰、『雲莊』鬧鬼,以及雲晨安與你的驚人發展等事,就真的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了。我們完全不知道雲晨安會對你動了真心,而這一切正是無心插柳的巧合,你為什麼不將這段緣分看成是老天注定的姻緣呢?」
「老天注定?」若凡苦笑的搖了搖頭,「不,我不敢這麼想,尤其是在我知道你們原先對我就存有利用之心的現在,我更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他。或許他對我的情,也只是為了引出犯罪者罷了,根本無心。」
高嬡見到若凡這麼說,不得不替雲晨安站出來說話了。「若凡,雲晨安對你絕對是有心的,你千萬不可以對自己沒信心,更不可以懷疑他對你的感情。」
若凡把高嬡的這一席話當成是安慰,根本不想做太多回應,只是沉默的低著頭。若有所思。
高嬡因為若凡的反應,更是積極他說:「若凡,你知道雲晨安是怎麼找到你的嗎?」她在若凡搖頭後才又說:「他偷偷跟在你身後,一發現你去的地方有異狀,就急忙通知我們。」
若凡許異的眨了眨眼,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成功,想不到還是被他識破,甚至被跟蹤了還渾然不覺。
高嬡又接著說:「就連你收到恐嚇信的那一次,他也全都曉得,只是他知道你不想讓他擔心,所以他也配合著裝作不知道。之後他私底下提供我們好幾個線索,最後才讓我們找到趙芬蘭這個關鍵人物。」
若凡愕然於雲晨安連第一次的恐嚇信也知道,顯然她努力佯裝若無其事的反應,仍是不及他細膩的觀察力。
「說到趙姨,我一直想不透,趙姨為什麼要幫曹俊洋做那些事?」
「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。」高嬡歎口氣,「二十年前,趙芬蘭在丈夫生意失敗之後。就成了他的出氣筒,為了不再過這種地獄般的生活,她選擇拋棄才念國小的曹俊洋逃出了曹家。獨自到中部去奮鬥。後來曹俊洋的父親認識了雲晨安的父親。得以東山再起,父子倆合力經營一間小有名氣的公司,「趙芬蘭幾次在報紙上看見曹夫祥的消息。試圖與曹俊洋聯繫,不過卻被兒子貼上背叛者的標籤,不受到原諒。她為了得到兒子的原諒,才願意到「雲莊」裡頭當內應。幫助兒子報復,只是這份母愛用錯了地方,所以害了兒子,也害了她自己。」
若凡恍然大悟,「原來如此,真是難為了趙姨。」
高嬡著得出若凡又動了悲憫的心,她趕緊又接著說:「雲晨安就是知道你心地善良,所以沒有對他們兩個提出告訴。儘管如此,曹俊洋仍是難逃法律的制裁,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。」
若凡因為高嬡又將話題繞回雲晨安身上而沉默下來,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高媛的話。
高媛抿了抿嘴,「若凡,雲晨安能夠為你設想的,全都想到了,他是個貼心的男人,你別再猶豫不決了。」
若凡幾乎被高嬡說動了,或許應該說高媛根本毋需多費唇舌.因為她的心早就對雲晨安產生無法割捨的情絲,而且深深的纏饒著自己,怎麼也拔除不去。
「小嬡,我知道他對我好,只是……我跟他……」
「如何?」高媛揚了揚眉,等著若凡的下文。
若凡幾乎就快要說出口,後來還是選擇放棄,因為感情真的是很難理解的習題,即使與人討論,也不見得可以找到正確的解答。所以她還是把話擱回心底,多說無益。
「算了,我想回去了。」若凡微笑的站起來,準備離開了。
「若凡……」高嬡實在不習慣看到一個總是笑日常開的朋友.如今為了繞不出一條思路而瞰死胡同裡,那會令她感到相當內疚,畢竟苦凡與雲晨安會發展出感情,有一半是她的責任,所以她真的很擔心。
「你放心,我沒事的,我先走了。」若凡悵然的笑了笑,隨後便轉身走出了休息室。
就在她踏出門的同時,剛好進來另一個人,對她的愁容蹙起了眉。
白子鉉推了推金色鏡框,好奇的問向高嬡:「發生了什麼事?怎麼若凡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?」
高嬡歎口氣,走到白子鉉的身邊,與他齊肩而立。「還能發生什麼事?不就是為了『愛情』二字嘍。」
「愛情?」白子鉉更是不解的搖了搖頭,「不懂你的意思。」
高嬡給了白子鉉一記白眼,「算了,笨牛一頭,說了你也不會懂。」
她沒好氣的撇了撇嘴,自個兒拿起桌上的報告,準備將它交給上司,為這個案子畫上完美的句點。
若凡回到「雲莊」,落寞的將鐵門打開,低垂著小臉走在兩旁全是草皮的水泥道上。
在經過圖形噴水池時,她突然感覺到身旁的異樣而抬起頭來。只見原本乾涸的白色噴水他如今正冒著清澈見底的水,水藍色的底座更清楚可見一條條魚兒活躍的溜過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