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黃兒,你給我閉上嘴!」孫謀四不得已,怒聲的大聲道。
孫黎黃扁扁嘴,嘴著腳,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願意,但她不敢不聽從父親的命令。
「魏老哥,小女管教不好,讓你見笑了。」他一臉的歉意。
躺在床上的魏權想笑,卻使不上力,只能虛弱地道:「孫老哥,魏……魏某的身子還承得住,但你千萬得把事兒跟黃兒明說了罷,否則——魏某的老命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巴豆的折騰了。」
「這一定,孫某必定還給老哥一個公道。」孫謀四承諾著,轉頭,望著門外的女兒,歎了口氣。事情攤明瞭,女兒會原諒他嗎?
「黃兒,你進來。」
孫黎黃扁了扁嘴,不情願的走進屋內,低低地喚了一聲:「爹。」
「跪下。」
她抬起頭,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。
「跪下,向魏柏伯道歉。」
「不!」她用力搖著頭,要她向這個壞蛋道歉?先殺了她再說。
「跪下!你不聽爹的話了嗎?」
「聽,黃兒當然聽爹的話,但是我為什麼要向他磕頭下跪?我沒有做錯什麼事,我是替爹出氣——」
「錯了,黃兒,你完全錯了。」孫謀四無奈的打斷他的話。「魏伯伯他沒借爹錢,爹也沒向他借錢,他根本就不曾向爹討過債。你完全誤會他了。」
「沒討過債?但是我那天明明聽見您和孫伯——」
「是我們故意說給你聽的。」
「為什麼?」孫黎黃不懂。
事到如今,還是明說了吧!
孫謀四無法再隱瞞,於是便說出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,包括了他如何用計誘騙她離家,讓她能夠和裘衣羿恰好碰上,以及讓他替她治病……
「天!」她摀住嘴,「爹,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?我是個姑娘家也!你不怕發生事情,或是讓外人知道?你真是、真是……魏伯伯,黃兒對不住你。」她腳一軟,羞紅了臉向魏權道歉。
「爹破壞你的名譽,黃兒代爹向你賠罪。」
「起來起來,不知者無罪,魏伯伯從沒怪過你。」見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跪在地上,魏權急急道。
孫黎黃仍舊跪在地上,「魏伯伯,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你瀉肚子,只是想到你……你會原諒黃兒是嗎?」
「我根本就從未怪過你,你快起來,只要以後你不要再下巴豆,我就很感激你了。」魏權打趣道。
「嘻,魏伯伯,黃兒絕對不會再犯的。」她失笑道,一邊爬離地面一邊拍了拍裙衫。
「黃兒……」一旁的孫謀四低喚。
孫黎黃扁了扁嘴,裝作沒聽見。
他是爹不能罵,她也知道他安排這一切是為自己好,但是他也不能為了她的身子健康就用計騙她離家出走,如果裘衣羿沒碰上自己呢?如果自己在路上碰到壞人呢?她絕不原諒了!不給他點顏色瞧瞧,難保不會有下次!
「魏老哥……」孫謀四向魏權搬救兵。
魏權苦笑著,整場計謀下來,對好友、對她都有好處,唯獨對他這個躺在床上的老人沒有好處,平白無故地還瀉了兩次肚子,現在自己又得替好友求情?
哎,這就叫做誤交損友!
「黃兒,你就原諒你爹吧!他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,你不原諒他——」
「魏伯伯,你別替我爹求情,他怎麼可能讓我一個姑娘家隻身在外,很危險的也!要不是我遇上裘大哥,說不定我現在早就屍首無存,死在他鄉了。」她搖搖頭,「反正我不原諒他。」
「女兒……」孫謀四喚著,「好歹你也要嫁給裘衣羿那小子了——」
「誰要嫁給他!我才不嫁給那個自以為是、老是欺騙我的大騙子!」她腳一跺,就氣呼呼的直奔回房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嗎?」孫謀四納悶地看著魏權。
難不成他老眼昏花,看錯了?
「孫老哥,你搬錯救兵了,你看不出你的寶貝女兒正在惱那位裘小子嗎?」魏權笑嘻嘻地道。
「有嗎?」孫謀四搔搔頭,「那現在該怎麼辦?黃兒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讓她生氣了,這還了得!」
雖然沒見過他的乘龍快婿,他已經不自覺地替他想辦法了。
「我有妙計,孫老哥,你湊耳過來。」魏權心生一計,緩緩說道……
第九章
東方的魚肚剛泛白,孫黎黃身著男裝、駕著衣衣、緩緩的離開剛開城門的洛陽。
她手中的摺扇一前一後的胸前扇著風,本來就嬌婿柔美的五官在換上男裝後,更形瀟灑飄逸,一身的白衣,及座下的白馬,讓她活脫就像個潘安再世的英俊書生。
她的嘴角揚著笑容,厲害吧!絕對不會有要想得到孫府的大小姐會女扮男裝逃離家中,而且離家出去的原因是為了——逃婚!
「哈!爹絕想不到我有勇氣逃婚,等到待會兒跟銀兒發現我不見之後……嘻!他就準備取消婚禮吧!」她搖著扇子,開心地笑著。
要她孫黎黃嫁給裘衣羿以外的男人?她才不要!
她直視著前方,望著光線乍現的天空,回想起昨晚孫謀四喚她到正廳時說的話——
「爹。」孫黎黃走進正廳,望著坐在太師椅上品茗的孫謀四,心中對他的不滿還沒消失。
「坐,爹有事要問你。」孫謀四放下茶杯,等到她坐下後,又問道:「你嫁不嫁那姓裘的小子?」
「不嫁!」她可是還在氣裘衣羿不守諾言,到現在還沒來洛陽找她事呢!更何況姑娘家怎能先開口說要嫁人?那是多羞的一件事呀!縱使自己的心已經屬於他,決定嫁給他時,她也不能明說。
「你確定?」他再問一次。
孫黎黃攏起細眉,「爹,你問這個幹什麼?」
「沒有,咳咳……」他清了清喉嚨,「黃兒,你也不小了,十八了吧!」
「嗯。」
「你娘當初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就懷了你了。」他回憶起往事,想起過世多年的愛妻,眼底有著淡淡的哀愁,「這幾年你身子不好,所以爹沒敢把你許給別人,怕辛苦你了,但是現在你健康了,臉色也紅潤多了,是該嫁人的時候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