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她們說得都沒錯。
對卜家而言,她是個不折不把的賠錢貨,沒有嫁妝、沒有禮金,有的只是一堆的債務麻煩。
這門注定虧本的生意,卜勁風卻還是願意承擔下來,可以想見西川香湘這女子對他的意義重大。
「喂,你是啞巴啊?我們在問你話,怎麼都不回答?!」卜惠玲不滿的瞪她一眼。
「是啊,我不記得體弱多病的西川香湘是個啞巴?!」卜夫人不客氣的捏起她的嘴,逼她開口。
「我無話可說,我……的確是個賠錢貨。」她強忍住內心的委屈,黯然開口。
「沒想到,你倒還挺識相的。」卜夫人冷哼一聲。「不管是個性還是外表,果然都和造作的西川香湘有幾分神似。」顯然對她的故作委屈感到不齒。
「我最討厭西川香湘了,這個女人當年把哥哥迷得神魂顛倒不說,死後還讓哥哥差點崩潰,整個卜家的運作全都因此亂了陣腳。哥哥肯定是壞掉的腦袋還沒復原,才會又找了一個香湘二號。」卜惠玲沒好氣的再瞪她一眼。
「你和我們家勁風認識多久了?!」數落了好一陣子,卜夫人再次切入主題。
「三天。」白百合毫不諱言的回答。
「三天?!」
卜家母女同時發出不信尖叫。
「才認識三天,你這個狐狸精就把我們家的勁風拐上床,甚至鑽進我們卜家大門?!」卜夫人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,臉上如牆壁般的厚粉,差點因此龜裂。
「我也不想……」白百合沒好氣的悄聲說道。
「你說什麼?!」
還未說完,卜家母女兩人已同時投來殺人視線。
「呃……沒……沒有,我什麼都沒說。」白百合急得忙改口。
「算了,既然我們家勁風堅持娶你進門,有了西川香湘的前車之鑒,我們也不想冒險再反對。你自己好自為之!」卜夫人語畢,一臉累極的吞下止痛藥。
為了寶貝兒子的婚姻大事,這幾年她可是傷透了腦筋。而和任家的婚事告吹後,她已經筋疲力盡。
如今,兒子好不容易有了中意的媳婦,看在傳宗接代的面子上,不想順從兒子的心意也不行了。
現在的卜家不像十年前,能禁得起另一次的香湘風暴。畢竟她老了,兒子也已經過了而立之年,整個家族都不年輕了。
「過來幫我捶背吧,想要成為卜家的好媳婦,嘴巴不甜沒關係,捶背的工夫一定要好才行。」卜夫人坐回沙發上,疲累的下令。
「是。」白百合立即上前,恭敬的捶起背來。
「媽,你就這樣放過她啦?!」卜惠玲不滿的抗議。
「不然還要怎樣?!生米都煮成熟飯,說不定我們卜家已經有個未出世的小孫子了。」卜夫人滿臉期待的同時,顯然很享受白百合的捶背技巧。
「我看你是想抱孫子想瘋了,哥哥現在就算在外面隨便撿一隻母狗回來,絕對都沒人反對。」一個巴掌打不響,眼見母親如此輕易的接納白百合,卜惠玲一臉無趣的站起身。
「你說這什麼話?等忙完你哥哥的婚事,接著就換你了。一個女孩子都老大不小了,三十歲的年紀還不結婚,成何體統?!別老是待在家裡畫畫,快給我出去找個乖女婿回來。」卜夫人隨口叮嚀道。
「無聊!又開始沒事找事做了。」卜惠玲沒好氣的低罵一聲,無視母親的嘮叨,拾步上樓。
一直在旁默默捶背的白百合,總算鬆了口氣。想來,這對看起來尖酸刻薄的母女,並沒有想像中的難搞。
阿彌陀佛,謝天謝地。
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
令人意外的,最後卜家母女並沒有特別為難白百合。
捶完背後,卜夫人請她喝了一杯茶,然後便早早趕她回卜勁風的住所,接著便和女兒相偕逛街去了。
獨自回到卜勁風住所的白百合,站在偌大的冷清客廳內,一時之間反倒不知該做什麼好。
下人們都忙碌去了,奶媽也不見蹤影,她想,這正是打電話給母親的好機會。
在客廳遍尋不著電話後,白百合來到卜勁風的書房。
果然,在歐式風格的高級書桌上,發現了一支無線電話,她心喜的急忙上前想拿起,卻不小心翻落了書桌上的成疊文件。
「啪」地一聲,文件散落一地。
「糟糕!」
白百合大感不妙,急忙蹲下身拾起。
匆忙的整理好之後,她發現有一張文件恰巧飛進了隔壁房間的門縫內。
如果沒有記錯,接連書房的應該就是卜勁風的臥房。
當她上前打開臥房房門,剛撿拾起那張文件之時——
瞬間,她完全看傻了眼。
「這是……」
白百合一驚,手上的文件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。
映入她眼簾的,是佔據了整面牆的一大幅人像油畫。
畫裡的女孩站在一大片紫色薰衣草前,穿著一襲露肩的純白連身洋裝,正回過身甜甜一笑。
令她無法置信的是,這女孩不論長相或身材,幾乎和自己如出一轍?!
如果不仔細分辨,白百合幾乎要以為油畫上的人像就是自己。
她怔怔望著畫上的可人兒,那和自己相仿的年紀、神似的五官,以及相似的笑容,真是世界上的另一人?!
難道……卜家人口中的西川香湘,就是這畫像上的年輕女孩?!
應該沒錯!而卜勁風想必相當深愛這女孩,不然不會把這幅畫像擺在房間內,更不會因自己酷似的長相而決定和她結婚。
那麼,卜勁風和香湘的關係,是情人?還是夫妻……
白百合看得出神,而內心竟無端產生一股從未有過的莫名愁緒。
為何自己見到這幅油畫後,竟會在意起這女孩和卜勁風的關係?
同時,她竟不由自主的在乎起卜勁風那傢伙的過往情史……
「你在我房裡做什麼?」
未料,卜勁風的低沉嗓音竟在此時忽然響起。
白百合一驚,像是偷糖吃的小孩被逮到般,心虛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