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過是個平民百姓,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出眾的容貌,這樣受到莊主的厚愛,實在受之有愧。「莊主為何要待悠遊這麼好?」她守不住疑惑,開口尋求答案。
雲朝豐的手頓了一下,看著她緊閉的雙眸,自個兒也反問自己這個問題,為何他要待她這麼好?悠遊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如此待她?
這問題他只思考了須臾,爾後又開始移動掌手,唇畔也溢著微笑。「不知道,我做事向來是隨心所欲,從不需要理由。」
她打了個呵欠,努嘴喃喃地念:「莊主的話好深奧,悠遊都聽不太懂莊主的意思,不過莊主待悠遊好,悠遊會永遠記住的。」
他在她身後隱隱的笑著,見她困了,也沒再搭腔,讓睡意就這麼帶走她的意識吧!
雲朝豐知道自己縱然待她再這麼好,她這小腦袋瓜子永遠不會明白他的用心何在的,而整個莊裡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的一顆心已經被這不起眼的丫頭擄獲了。
早在看到悠遊的第一眼時,他就被她不亢不卑的態度所吸引,再仔細端詳後,更受她那雙出水秋眸所迷惑,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生得有多嬌媚,若不是那張臉一天到頭都是污泥遮蓋,他相信悠遊的美絕對不亞於朱琉璃。
他喜歡她這種深藏不露的野性美.也唯有這種性子的女子才可以吸引他的注意。
雲朝豐身子微微往前傾靠,凝視那密長的睫毛柔順的貼著那細嫩的肌膚,她的睡容可愛極了,尤其是那朱唇微張的模樣,更是令他春心蕩漾。他忍不住靠了過去,竊取她身上如蘭的芳香,並且將自己濕熱的唇瓣深深印在那冰涼的櫻唇之上,緩慢的吮吻著,幾乎到了流連忘返的境界。
「唔……」悠遊無意識的嚶嚀一聲,讓雲朝豐不得不趕緊退開自己,結束這個吻。
見到她依舊熟睡的模樣後,他鬆了口氣,微笑的看著她的睡容,撫順她額際凌亂的髮絲後,順手將一旁的披風取了過來,溫柔的為她覆蓋。
凝睇著她好一會兒,依戀的在她額際印上一個吻,最後才不捨的起身離開。
第六章
悠遊忍著背痛,繼續在廚房裡做著打水的工作,由於她的背受了傷,工作效率也跟著變差,大廚怕她延誤開伙的時間,所以多派了個人手幫她砍柴,現在她變成只要負責一項,那就是只管讓水缸常保滿水狀態即可。
想想這段時間工作量變少了,有時來點小病痛博得人家同情也是挺不錯的方法,雖然自個兒也得挨點皮肉之苦才行。
看著井裡的水,隱隱約約可以從水面瞧見自己的模樣,悠遊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撫摸那蒼白的臉頰。這些天莊主時常在夜裡來到她的房舍為她敷藥,此舉令她覺得相當難解,她何德何能可以讓堂堂一個莊主紆尊降貴做這種事?
她很清楚自己與莊主之間的身份差距很大,所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個兒應該與莊主適當的保持距離,奈何莊主待她愈來愈親密,有時還偎在她身邊等到天際微亮才離去。
他的舉止究竟是為了什麼?
悠遊歎了口氣,煩躁的將水桶扔到井裡頭,使得水面上的人影瞬間殘破碎裂,平靜的井水也濺了足足一尺高。
她根本沒有資格與莊主維持這麼親密的關係,就算莊主不介意,旁邊的人看到又會怎麼想呢?
或許她該找時候向莊主提個醒,就算他真的不介意別人的閒言閒語,也該為風雲莊莊主的名聲著想吧!
看著井裡的水又慢慢恢復平靜,原本扭曲的臉形漸漸回到原狀,她的心——卻仍是波濤洶湧。
「悠遊?」
背後的呼喚聲令她立刻回過頭去。「小柳姑娘?你怎麼會到這裡來?」
小柳站在圍牆邊看著悠遊已有好一會兒.一直以為悠遊是個孩子,那張清秀的臉上只有笑容不會有憂愁,不過剛才在看見他英氣的眉宇深深攢緊時,她發現小兄弟一夕之間長大了許多,不再像個十五歲的小男孩,反而成了穩重的大男孩,讓她不由得愣了愣。
小柳上前幾步,來到悠遊身旁。「是老管家要小柳拿東西給大廚瞧瞧,趁著空檔,便過來看看小兄弟。」
「是嗎?」悠遊淡淡一笑,轉過身子將井裡的水桶拉了上來。「我正在打水,所以沒留意小柳姑娘到後院來。」
小柳發現今兒個的悠遊與以往不太一樣,以前的他總是臉上佈滿污泥,所以怎麼看都像個野孩子,現下仔細一瞧,想不到他的五官還生得挺精緻的。
「悠遊,小柳很抱歉,那天玉鐲子的事無法為你辯護。」小柳愧疚的說。
悠遊微愣的看了看小柳,隨即無所謂的笑笑。「沒關係啦,反正都已經過去了,東西能找回來不是很好嗎?別再提那檔事了。」
小柳因為悠遊的話而笑開來;想不到悠遊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懂事,讓她這個大姊姊顯得遜色許多。她抬頭再瞧悠遊,總覺得今兒個的悠遊氣色特差,除了臉恢復白淨之外,還多了點蒼白,讓人看了有些擔憂。
「悠遊臉色不太好看,是背傷的緣故嗎?」
悠遊苦笑點頭。「都怪背痛,害悠遊做事總提不起勁,臉色自然就差了些,不過這都不礙事,小柳姑娘別想太多。」
小柳抿緊唇,替悠遊抱不平的直跺腳。「這大總管真是的,莊主都交代不准讓你做粗活,怎麼還是淨找一些苦差讓你做,實在太過分了。」
悠遊見小柳為她抱屈的模樣實在可愛,忍不住興起逗弄之意,傾向前靠近小柳輕笑地說:「小柳姑娘別為悠遊的事動氣,這氣壞身子,悠遊可心疼哩!」
小柳見悠遊又開始頑皮,好氣又好笑的睇了他一眼。「你這小子,想不到體虛還有力氣逗別人開心啊?」
悠遊笑著搔了搔頭。「呵,看到別人開心,悠遊自然也開心嘛!」
小柳真被悠遊率真的個性給逗笑了,這小子只要稍微給點甜頭,馬上就要爬到頭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