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的理智提醒他得和遠蓉保持一點距離,所以他刻意繞過遠蓉走進屋內,脫著外套,一面假裝打量室內,一面思考如何在這種狀況下讓遠蓉和自己全身而退。
但這個企圖卻不是很成功,一個原因是他的腦袋實在太混亂了,另一個原因,則是來自遠蓉不斷的干擾--她好不容易脫掉一隻扭曲變形的鞋,把它勾在手上吃吃傻笑。「鞋跟斷了……我新買的耶!好貴呢!」
她把鞋丟了,又去脫另一隻鞋,這次沒費多少力氣,「咚」的一聲杜洛捷又聽到鞋子打到某面牆的聲音。
他回頭看著遠蓉,她正從地毯上掙扎著站起身來,搖搖晃晃試圖走動。但她忘了禮服曳地的長度,直接踩到裙擺,整個人往前撲倒。杜洛捷攔在前頭試圖接住她,卻被遠蓉撞得四腳朝天,她重重的跌在他身上。
遠蓉開懷大笑,但在望見杜洛捷的眼神後,笑聲凝結在唇邊。杜洛捷的眼神深邃如兩潭汪洋,暗潮洶湧,彷彿想要吞噬掉一切。
順著他的眼光望去,遠蓉發現原來頸上那條細細的帶子已在剛剛的拉扯中斷裂,她的禮服滑落到腰際,整個胸脯全然暴露在杜洛捷眼前。
她沒有急著遮掩,因為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,杜洛捷的雙手就像兩條敏捷的蛇,沿著她的腰滑上她的酥胸,輕柔的愛撫這圓潤飽滿。
遠蓉發出一聲歎息,雙手探索杜洛捷稜角分明的臉頰,低頭將自己柔軟的雙唇印在他的唇上,杜洛捷毫不猶豫、粗暴狂野地回應遠蓉。
慾望一觸即發,杜洛捷已經懶得多想,一個翻身將遠蓉壓在地毯上,雙手雙唇恣意放縱在柔軟的軀體上游移。
他的身體緊繃,吶喊著釋放,他以一種近乎粗野的方式撕扯輕薄脆弱的禮服,赫然發現,在禮服底下,遠蓉竟只穿了一件極其迷你的丁字褲。
去他的理智!他的身體完全主掌腦袋,一把抱起遠蓉,大步邁向床鋪。
第六章
杜洛捷被電話鈴聲吵醒時,正在作一個夢。夢的內容模糊不復記憶,只依稀記得是個安詳的夢。
鈴聲還在響,尖銳刺耳的聲音直鑽他的腦袋。杜洛捷頭痛欲裂,一時竟想不出身在何處?他的手臂上枕著一個女人,長髮披散遮住她的臉……這又是誰呢?
杜洛捷伸長手不情願的接起來,渾渾噩噩「喂」一聲,電話那邊卻是一連串禮貌又客氣的致歉。「杜先生您好,真抱歉打擾您,昨夜您和夫人遺失的戒指已經找到了,而且完好無缺,不曉得現在方不方便送上去給您?」
您和夫人?杜洛捷完全被嚇醒了--難道他身邊的人是遠蓉?
他想起來了,該死的徐昱婷,自己一時大意,竟然完全掉入她的圈套!
大概杜洛捷沉默太久,電話裡傳來不安的語氣。「杜先生……我打擾您了嗎?」
把它們丟進水溝裡,我不想要!
「沒有,送上來吧!」杜洛捷吐一口氣,不情願的回答。
掛掉電話,他轉頭凝視遠蓉。她睡得很沉,完全不受電話的干擾。
她昨晚一定累壞了,不但跳一夜的舞,酒也喝得比他多。杜洛捷不禁想起她昨夜的反應,非常的熱情與狂放,是酒精?還是天性使然?
他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,軟玉溫香的軀體緊緊的貼著他,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起反應。昨晚的事情已是狀況外的失控,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繼續,就算會傷遠蓉的心,他也必須和她說清楚。
他強迫自己放開遠蓉,小心翼翼的離開床鋪,看見自己昂然的身體,不由得搖頭苦笑……但突然間,有樣東西吸引他的注意力--
在他的身體上,有一小塊紅褐色的痕跡。
那是什麼?杜洛捷不解的皺起眉,有一點像乾掉的血跡……他僵硬的回頭,相同的痕跡出現在雪白的床單上,斑斑點點怵目驚心。他緩緩的伸手掀開遠蓉纏裹的被單,目瞪口呆地望著遠蓉的腿根……
☆
這是不可能的事!
即使在杜洛捷沖完澡,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猛喝冰涼的可樂,他的腦中仍是一片渾沌。
遠蓉怎麼可能還是個處女?不論婚前婚後,她的身邊始終不缺男伴,她自己也沒有否認。可這些血跡代表什麼?昨晚遠蓉醉得一塌糊塗,不可能爬起來玩這種把戲。
他把可樂罐貼在額頭上,水珠從他額頭沿著臉頰滑了下來。
這該死的婚姻,就像茶几上那兩枚昂貴的戒指,明明丟了,依然陰魂不散,如影隨形。就算用華麗的絲絨禮盒襯托出光芒萬丈,卻冰冷沒有靈魂。
他正在下一個決心,一個可能會讓遠蓉恨他一輩子的決定。但他卻不得不做,即使遠蓉還是處女也無法改變……
床上的遠蓉微微蠕動身體,張開眼,伸一個懶腰;她似乎不太明白身處何處,環顧四周,最後把眼光停留在杜洛捷身上,眨眨眼,出他意料之外的笑了。笑得慵懶、性戚,天真且嫵媚。
「你已經醒了,」遠蓉的聲音略微沙啞,聽來卻很愉悅。「很晚了嗎?」
杜洛捷喝一口可樂,覺得喉頭火辣,幾乎要說不出話來。「夠晚了,飯店已經在問我們要不要退房了。」
「那你怎麼說?」遠蓉擁被坐起身來,即使折騰一夜,即使殘妝未卸,她看來仍是嬌艷動人,完全就像剛接受過愛的洗禮一樣。
「我在等你起來。」杜洛捷盡量保持語氣平靜,但他的心緊縮,想得完全是另一回事。
遠蓉羞怯一笑,圍裹著被單款款朝他走來。杜洛捷注意到她走動時有些不自在,必然是因為狂烈做愛的後遺症--昨夜他可說不上溫柔。若不是酒精作祟,他一定可以感受得到一些蛛絲馬跡。
遠蓉在他面前停住,拿起他手上的可樂喝了一口。「口好渴,大概是喝太多酒了!」
看她如此自在的模樣,杜洛捷反而不知所措,只好先避開話題。「他們把戒指送回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