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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你們會發現一個秘密,至於是什麼……呵呵!我不告訴你。
楔子
凌波不過橫塘,但目送芳塵去。錦瑟年華誰與度?月台花榭,瑣窗朱戶,惟有春如處。
——賀鑄·青玉案
雷風堡
花草爭妍,綠意盎然,彩蝶翩翩飛於游春園。園中的百花襯著三個身著華衣、膚如凝脂的孩童更加天真可愛,但他們臉上卻有著惡意的捉弄,他們看著趴坐在泥濘地上的小男孩,小男孩的臉上似乎有著憤恨、屈辱、不平……
他不甘心的大叫:「我跟你們有什麼仇?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我也是爹的兒子啊!」就算他是妾生的,可同樣也是爹的孩子,為何把他看做狗般的踐踏?他好歹也算是雷風堡的三少爺啊!
「就憑你也配?!」十五歲的嚴鳴高冷嗤了一聲,「你娘是什麼身份?不過是個賣唱的村姑,給我們洗腳都不夠格,她生的兒子怎麼配當爹的兒子、做雷風堡的少爺?!」
「就是嘛!你的出生簡直是我們雷風堡的恥辱,你怎麼不去死?」十三歲的嚴鳴震踢了他的肋骨一腳。
他們永遠記得當他低賤的娘帶著他出現時,帶給雷風堡多大的震撼。誰都不明白,有權、有勢又英俊的堡主嚴遠志,為何會挑選一個貌不驚人又畏畏縮縮的村姑當二房?她丟了雷風堡的臉不說,更不可原諒的是,這村姑居然讓他們美麗端莊的娘氣得當場從三樓跳下,氣絕身亡。
所以,他們怎麼可以讓可恨的「三弟」嚴令風好過?
就連他們十歲的表妹莊月屏也是一副鄙夷的臉色,「好臭喔!這人到底是什麼做的?屎嗎?」她一邊輕輕甩著手上的軟鞭,一副公主的倨傲架式,「你們怎麼遺讓他擋在那裡?叫他走開!」
嚴令風好恨,村姑生的孩子又怎樣?不也一樣是人,憑什麼他就要受到這種欺凌?憑什麼他娘就要忍氣吞聲?他不服,他就是不服……
狼狽的爬起來,他豁出一切,決定忘了娘的叮嚀—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,你都要忍著,不要忤逆了兩位哥哥和小表妹。
「你們太過分了,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。」
「不原諒又如何?」莊月屏歪著頭,冷笑的斜睨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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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鳴高、嚴鳴震兩兄弟也狂妄的笑了,「小月兒,別理他,他沒那個本事做什麼的,就算把他打死也無所謂。」
莊月屏興趣盎然的挑起眉,「真的?」
「你敢?!」嚴令風怒眼瞪視著她,心裡暗暗發誓,要是讓這個女孩像牛一樣鞭打,就算要了他的命,他也要打回來。
「有什麼不敢的?」莊月屏頭一抬,小手使勁往前一甩,小小的軟鞭順著風,「刷」一聲打上他的手臂。
「打得好、打得好!」嚴鳴高、嚴鳴震兩兄弟樂得拍手叫好。
鮮血滲了些許出來,他不敢相信表妹竟然真的敢動手打他,想到自己竟然教一個年紀比他小的女孩欺負了,他怎麼咽的下這口氣?
「我跟你拚了。」他大吼,掄起拳頭就往她衝了過去。
「風兒,不要呀!」躲在一旁不敢出聲的江彩鈴終於奔了過來,但她不是要保護兒子,而是想阻止兒子施暴。
她挺身擋在兒子跟莊月屏中間,然後「刷!」地一聲,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在她背上燃燒,她忍不住慘叫了一聲,「啊!」
「娘?」嚴令風急忙扶住癱軟的母親,看到母親背上的鞭痕,怨恨在心中燃燒,他抬起頭瞪向莊月屏,「你居然敢……」
莊月屏雖然有點害怕,但還是抬起頭,強裝出毫無懼意的神色,「有什麼不敢的?」
頓時,嚴令風的怒火燃至最高點,他恨——恨自己的出生,恨母親的愚蠢,很老天的作弄,更恨眼前的小女孩所帶來的屈辱。
「你給我記住,我不會原諒你的,一輩子都不會!」
第一章
懺悔
雨橫風狂三月暮,門掩黃昏、無計留春住。淚眼問花花不語,亂紅飛過鞦韆去。
——歐陽修·蝶戀花
自夢中驚醒,莊月屏陡然從床上坐起。
房裡黑漆漆的,一陣夜風吹開了窗,「砰」地一聲輕響,震動了她的心扉,她抬手抹過眼角未干的淚痕。
夢中情景栩栩如生,十多年前的記憶仍歷歷在目。那雙憤恨的眼眸,她一輩子也忘不了——你給我記住,我不會原諒你的,一輩子都不會。
懊悔已經來不及了。
他不給她後悔的機會,只因為她不但鞭打了他的娘,還間接的害死了她,更害死了他的兩個兄長。她是雷風堡家破人亡的兇手,或許也是明月莊被盜匪襲擊而滅亡的肇因——她是個不祥的女人。
但命運作弄,她如今卻是雷風堡的當家夫人,成了當年那個被她欺負的嚴令風的妻子,不過只是有名無實而已。
結婚五年,他不曾入她的房、上她的床;他對她只有冷漠、只有視而不見。她知道這是他對她的懲罰,只因為他無法原諒她昔日的驕縱和殘忍。
一陣風吹了進來,隱隱約約傳來他低沉渾厚的笑聲,是那麼的……蕩人心腸,卻又令人心痛。
淚水忍不住又淌了下來,她步下床,赤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,一步步往窗戶走去,窗外明月皎潔,不遠處的高樓上燈火輝煌,不用詢問那些瞧不起她的僕人,她也知道嚴令風一定又在「摘月樓」裡,左擁右抱那些不知從哪兒找來的「名花」,讓她們唱、讓她們跳、讓她們明白雷風堡的當家夫人得不到雷風堡主人的恩寵,她只不過是個被打入冷宮,連廚娘都懶得理的閒人。
這麼多年下來,她也已經習慣……認分了。
若是她的爹娘還在,若是明月莊還享有盛名,她或許還可以倚仗權勢擺一下主母的風範,但現在明月莊已經在盜匪的攻擊下滅亡,就連爹娘也喪生了。普天之下,再也沒人可以為她出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