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嚴風遮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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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頁

 

  「你下去吧!」

  夜風沁冷,月明星稀。

  嚴令風沒有驚動任何人,他悄悄地走進綺春閣裡。

  記得最後一次踏進綺春閣時,他是怒氣沖沖的。因為,大膽的莊月屏居然跋扈的找上他青睞的女孩,得理不饒人的砸了她的家,還賞了那孤苦的女孩好幾個巴掌,狠狠的警告她不准再勾引「她的男人」。

  那次,他憤恨的踢開她的房門,對她華麗的美艷外表不屑一顧,他還記得當時莊月屏轉頭嬌俏的對他一笑。

  「你終於來了。」抬高的下巴代表著她依舊不變的傲慢,「我就知道你不笨,天底下還有哪個女人比我好?有我為妻,就不該再到外頭找其他的女人。」

  他冷冷的笑道:「可不是嗎?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……比你好。」

  「你說什麼?!」她俏麗的臉龐霎時充滿怒氣,「你有種再說一遍!」

  他鄙夷的看了她一眼,「我喜歡天下所有的女人,就是不喜歡你。」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天下所有的女人都配得上我,就是你不配。」

  「你說什麼?!」莊月屏氣極了,雙手握拳。

  「要不是我爹逼婚,我根本就不會娶你。」他故意又補上一句。

  他的話、他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莊月屏,她嬌斥一聲衝向他,揚手就要打下去,「你太放肆了!」

  嚴令風立刻擒住她的手,「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!」

  他不客氣的推了她一把,卻只令她向後退了幾步。

  「你以為我高興嫁給你嗎?我也是被逼的,誰會喜歡嫁給你這種身份低賤的男人?要不是你娘的魅功了得,你根本……」

  污辱他可以,但是絕對不能污辱他娘,更何況她都已經死了,死在莊月屏的助紂為虐下。他愈想愈氣,猛地一個巴掌打過去,嚴聲喝令,「住口!」

  美麗的莊月屏摀住腫痛的雙頰,不敢置信的瞪視著他,「你打我?我是你的妻子,你竟然敢打我?」

  「打你又怎麼樣?誰教你不識好歹,你以為自己還能繼續任性下去嗎?」他要教訓她,想要當他的妻子就要聽話,可別想控制他、操縱他,也不許輕蔑他,更不許管他的事情,尤其是莊月屏這個女人,更是不可越雷池一步。

  「你……你竟然打女人?」莊月屏震驚的往後退,大聲嘶喊:「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?」

  她徹底的污辱了他男性的自尊,教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?昔日那些被她欺凌羞辱的記憶全湧了上來,在一瞬間爆發。「你說什麼?!」

  莊月屏明顯的瑟縮了一下,但隨即強裝鎮定,「打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。」

  「在你眼中,我又是什麼英雄好漢?」他眼裡瞇著危險的冷光,「怎麼?只准你打人,不准別人打你嗎?你以為你是誰?」

  「我是你的妻子。」她說得理所當然。

  「妻子不順從丈夫,理應該打,沒有人會說話。」他開始朝她逼近。

  「你敢?!」她一步步後退,眼裡閃著畏怯的光芒,「你不可以打我,我會告訴姨丈的,他絕對會為我做主。」

  「那就試試看!」他又一巴掌打過去,「這是為了那個女孩打的,你憑什麼帶人去砸她的屋子?」

  捂著腫痛兩頰的莊月屏,眼裡閃著淚光,「因為她賤,竟然敢勾引你!」

  「賤的人是你,你怎麼不自己想想看,我為什麼要去找其他的女人?你總是怪別人,你有沒有反省過你自己?」

  「我犯了什麼錯?」

  她不知悔改的態度,讓他更為惱怒。「你的錯就是因為你沒有腦子。我最後一次告訴你,我的事不許你管,你要是再管,下一次我會打得更重。」

  「那你乾脆把我打死算了,你這個雜種,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……」

  那一夜,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,他究竟出手多重已經想不起來了,他只記得她傷得不輕,整整過了一個月她才能下床。

  從那次起,他就不曾再踏進綺春閣,除了不想再度失去控制之外,也是為了不想再承受她鄙夷的污辱。

  就這樣,匆匆五年的歲月過去,綺春閣也變了,以前那花團錦簇的景致,牡丹、芍葯處處綻放,映著金碧輝煌的屋子,讓人看了炫目。現在或許是由於入夜的關係,就著月光他只能看見樹影搖曳,卻完全沒有昔日繁花的蹤影。

  他步到屋後,看到那一畦畦的菜圃,心中的驚訝更盛。

  搖搖頭,他繼續繞著屋外走,竟然瞧見了一個簡陋的草棚,他忍不住好奇走了進去,只見裡頭簡單地擺了一個老舊的桌子、兩條長板凳,再加上三副粗陶、粗木做的碗筷及幾個盤子。這會是廚房嗎?他不禁懷疑的暗忖。

  突地,腳下似乎踢到了什麼,發出了清脆的鏗鏘聲。

  他低頭一瞧,一個鐵鍋擱在三個有煙薰痕跡的磚頭上。這該不會是拿來煮東西用的吧?他心中的疑惑愈來愈盛。

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
  難道莊月屏自己種菜、自己煮食?但可能嗎?她是那麼的驕傲、那麼的被嬌生慣養,怎麼可能會委屈自己做這樣的活兒?而且,再怎麼說,她也是雷風堡的當家夫人,就算他對她不理不睬,可也沒少給她吃的、喝的、穿的,她犯不著過這種貧窮的生活呀?

  唯一的可能是,她在耍手段引他的注意……是苦肉計嗎?那她用得還真不錯,以她那種豆腐腦,能想出這一招也算是難能可貴了。

  他微微的扯動嘴角,又回到正門,輕輕一推,門便「吱嘎」的開啟了,他走進屋裡,忍不住倒抽一口氣。

  怎麼回事?那些艷麗厚重的布幔到哪裡去了?那些垂掛的玉飾又消失到何處?還有莊月屏最喜歡薰的「百花繚繞」的香氣又散逸到何處?為何這屋子看起來如此的冷清、單調?

  莊月屏從來就不是一個樸素的女人,她跟樸素根本扯不上一點關係呀!

  他急急走進屋裡,看見內房透出搖曳的燭光,黯黯淡淡的,一點也不像是堡裡用的輝煌大燭,那光……看起來像是油燈發出來的,堡裡竟然還有人使用油燈?他放慢腳步,悄悄移近探看,這一看,讓他不禁訝然的屏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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