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「瞅——」地一聲,突然間,只見兩面亮晶晶的白刀,是毫無預警且俐落的架上了他的脖子。「不許叫,否則我馬上讓你們人頭落地。」
望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刀,蕙蘭的眼光不自覺的落在狄揚身上。
示意的看了蕙蘭一眼後,狄揚的眼光是緩緩往眼前持刀的兩個一胖一瘦,同樣身著粗布衣衫的男人望去。而依他們的對話,和身上那股猙獰的氣質看來,毫無疑問的,他們鐵定是一群出沒不定,殺人不眨眼的盜匪。
緊鎖著雙眉,狄揚的心直往下沉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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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一刻鐘後,狄揚和蕙蘭被架到了一間廢棄的轂倉。
此時,轂倉裡共有三個盜匪,如果說他們沒有其他未歸的黨羽的話,那麼這一票盜匪的人數,並不算多。除了方才押送他們回來的兩個男人,另外還有一個,站在正前方,一臉腮鬍、身形剽悍的男人。一眼看過去,狄揚便明瞭,站在正前方身形剽悍的男人,便是這群盜匪的頭頭。
「老大,我和老五在回來的路上,碰到這兩個小子,所以就把他們帶回來了。」
雖然脖子上還架著把白亮亮的大刀,隨時都可能將身首異處,但不露出半點驚慌的,狄揚評量著眼前的局勢,心裡開始直盤算著最好的脫險方法,而且是一丁點兒錯都出不得。
就在狄揚評量他們的同時,楊虎——這群盜匪的頭頭,此時兩個如銅鈴般大的眼睛,也是精銳無比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兩隻獵物。雖然眼前這兩個人身上,穿的並不是什麼上等綢緞,但就憑兩個人身上那股自然尊貴的氣
看來,這絕對會是兩隻大肥羊才對。尤其是身材較為瘦小的那一個,一看就是個沒吃過什麼苦的公子哥兒,不但五官是長得過分漂亮清秀,就皮膚也都細白的像個女人……
女人?兩眼一瞇的,楊虎大膽的眼光來來回回的落在蕙蘭的身上。
對於這土匪頭放肆的眼光,雖然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,但蕙蘭仍是鎮定的佯裝若無其事的模樣。
這盜匪的疑慮,狄揚當然是盡收眼底,於是當機立斷,狄揚先發制人的開口道:「如果你們現在一刀殺了我們,頂多只能拿到我們身上的一些碎銀。如果你有興趣的話,或許咱們可以談筆大買賣。」
打他當土匪起到現在,這只要落在他手裡的人,沒有一個人不是嚇得哭爹叫娘的,沒想到眼前這長得還不錯的小子,不但沒嚇得屁滾尿流,居然還敢跟他們談買賣?因此挑了挑眉的瞪視著狄揚,楊虎半是挑逗、半是好奇的問道:「大買賣?什麼大買賣?」
狄揚先是莫測高深的一笑,接著便伸手自腰間取出了一樣東西。那是少軍上回送給他的血玉,而如果他們倆夠幸運的話,或許能藉著這塊血玉,免於被劫殺的命運。「我想你們都該聽過冷殺這個人吧?」
調開視線一看,楊虎的臉色立刻一變。雖然他大字識不了幾個,但卻常聽說江湖上有關冷殺的各項傳聞。而此時,掛在那小子手裡的則是一隻刻著字的血玉。
楊虎立刻望著身材瘦小的老六,他是三個人當中,唯一識字的一個。「老六?」
老六當然知道楊虎指的是什麼,一臉鐵青的,他抖著聲音的回答道:「老大,上面是個『殺』字沒錯。」
楊虎畢竟是老大,因此在聽到老六的回答時,立刻出聲的喝令被嚇住了的手下,「別怕!架好他們兩個。」
冷殺——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超級殺手,說不怕,絕對是騙人的。雖然楊虎不曾見過真正的冷殺,但就憑這些年來,自己在江湖上打滾的經驗,他可以拍胸脯肯定的一點是,眼前這高大而相貌不凡的男子,絕對不會是傳言中的冷殺,只因——他身上沒有殺手那股冷酷而血腥的氣勢。
看著眼前三張神色不定的臉,狄揚知道這血玉——果真起了作用,因此,或許他們還有機會脫險。於是小心翼翼的收好血玉後,瞄了一眼仍架在脖子上的刀,狄揚對著眼前的頭頭說道:「先把刀收下,我們再談買賣。」
這轂倉就這麼點大,量狄揚有多大的本事也逃不了。因此,示意的看了兩人一眼,楊虎開口命令道:「你們兩個一守住門口,誰要想逃,就先砍誰,聽清楚了嗎?」
狄揚知道.這頭頭的話.不僅是下達命令,當然也更是說給他們兩個聽的。於是等脖子上的刀一離開,狄揚立刻回過頭去,等確定站在身後的蕙蘭平安無事後,再轉過頭來,拿出商人精銳能幹的本色,開始說道:「如果你們聽過『冷殺』這號人物,那麼也應該聽過『狄揚』這個人吧?」
「狄揚?是『狄字號』的狄揚?」
「沒錯,而我就是狄揚。」
一旁的蕙蘭只是靜靜的看著。聽著,她——真不知道這狄揚究竟想做什麼。
說這小子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狄揚,楊虎倒覺得挺有可能的,至少他身上那股富貴氣是騙不了人的。而如果這小子真是狄揚的話,那麼他們豈不是逮到一隻大肥羊了嗎?楊虎雖然心裡得意的直盤算著,但只要一想起這小子手裡的血玉,他就不得不小心點才行,畢竟這冷殺可是他們惹不起的。「如果你是狄揚,那你手裡的那塊血玉……」
「血玉是冷殺的。」狄揚冷靜的說著,看著他們一個個嚇著了,又佯裝鎮定的神情。「他出價十萬兩,要我帶個人去北京,如果我找不到他想要的人,那麼他就要以我的血養他的玉。」
楊虎等三人是立刻的交換了個眼色,安靜的等著狄揚說下去。
「七年前,號稱北京煤礦之王姚動的府宅,一夜之間,被一場無名火給燒得精光。我說,難道你們真以為這只是個意外嗎?」
遠遠的盯視著狄揚的側臉,蕙蘭臉上的神色是無比的嚴肅與凝重。不明白的是,他提這些做什麼?還有,他心裡究竟在盤算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