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掉過頭來,楊虎一雙炯炯有神的眼,無比嚴厲的注視著門前的老五和老六道:「你們倆給我聽好,從現在起,誰都不許動她的歪主意,聽見了沒?」
門口前,老五和老六兩個人,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,雖然心有不甘,但看在老大和那十萬兩的份上,倒也只好同意的點頭道:「知道了,老大!」
眼看地這些盜匪掉入自己臨時編織的謊言裡,狄揚心裡自然是喜憂參半。喜的是,眼前兩個人的命是暫時保住了;然而憂的卻是,往後的日子,他和蕙蘭可得小心翼翼的圓好這個謊,以保住他們倆的項上人頭。「那我們算是成交了!當然你放心,我狄揚說話一向是有一句是一句,只要你讓我安全的到達北京,那麼答應你的十萬兩,我自然是一個子兒也不會少。」
「好,一言為定。」點了點頭,楊虎皮笑肉不笑,命令道:「老五、老六,押好他們,我們立刻動身去北京。」
側過身來,狄揚深黑的眼,遇上了蕙蘭黑白分明的眼。於是清清楚楚的看見,在她的眼底,僅有的,依然是那一份不變的冷冽。
於是緩緩的收回了目光,對於她的冷冽,狄揚並不意外,當然更不期望能在她的眼底看見,一絲一毫的感激之情,只因她——本來就是個沒了心的女人。
第八章
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天的路,在隔天的傍晚時分。一夥人才終於找了家又破又小的客棧落腳。而之所以會有客棧住,也全是狄揚執意要求的。即使他會隨時隨地的守著她,但他還是不放心,蕙蘭和那些個不入流的盜匪,在同一個破廟裡休息。對於這些個無恥之徒,狄揚可是連一丁點兒萬一發生的機會,都不允許。
在隨意的吃完晚飯後,狄揚和蕙蘭在三人的押送下,回到了客棧裡的住房。狄揚與蕙蘭住同一間房,而楊虎和老五、老六則住對面的房間。
待房門一關上後,原本背向狄揚的蕙蘭,緩緩的轉過身來,一言不發的望著他。
對於她,狄揚自認已用盡了他所有的耐性,因此不想再多說,便一言不發的開始寬衣解帶,準備就寢。
他的動作。她一一的看在眼裡,於是立刻像刺蝟般的堅起全身的利刺,寒著張臉,她尖銳的的對著他嚷道:「住手!你馬上出去,我告訴你,就算是一死,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,你……」
狄揚立刻三步並兩步的衝向前來,一把摀住了蕙蘭的嘴,再反手用力的制伏住她扭動的身體,狄揚強自壓低聲音道:「你再給我聽好,現在楊虎的兩個手下,都守在房門口,因此如果你不想我們事跡敗露的話,那麼你最好是安靜一點。」
雖然仍心有不甘的持續瞪視著他,但不再叫嚷,蕙蘭安靜的停止了掙扎和扭動。
見她不再反抗,狄揚這才緩緩的鬆開手說道:「我想未來的日子裡,我們最好能相互配合,否則誰也別想活命。」
昂起頭來,蕙蘭不甘示弱的回答:「你怕死,我可不怕!」
「你以為『死』可怕嗎?」狄揚面無表情的說道:「也許我該把你丟給門外的那兩個下三濫,他們絕對會讓你好好的體驗一下,那種比死亡還可怕的屈辱感受。」
狄揚的話,令蕙蘭忍不住的想起,門外那兩個令人作嘔的男人和昔日充斥在蝶園裡那些放浪的叫囂聲,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,不再說話。
見她不再反駁,狄揚的神情語氣,也跟著軟化;「還有,只要照著我在轂倉裡說的話做,我想暫時騙住他們,應該是沒什麼問題。等一有機會,我們再想辦法逃。」
「照著你說的話做?」挑了挑眉,凝視著他,蕙蘭冷冷的又問道:「你指的是什麼?當你專屬的床伴,直到你玩膩了為止嗎?」
面無表情的看著她,一向自認冷靜自持的他,倒也不得不佩服,她就是有本事,能靠著幾句話就煽得他想發火。「如果我不這麼說,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嗎?」
別過頭去,蕙蘭是倔強的不願承認他所指控的事實。
不再說話,只見狄揚開始動手將房裡僅有的兩張椅子,併攏在一塊兒。
他的一舉一動,她全看在眼裡,她不解的問道:「你在做什麼?」
「鋪床。」狄揚頭也不回,簡單的回答道。
看著眼前的那兩張並不算大,而且硬幫幫的木製板椅,蕙蘭忍不住有些驚愕的又問道:「你要睡在那椅子上?」
「不睡這兒,」狄揚先是看了看她然後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床,挑逗的又說道:「難道你願意分一半的床給我?」
聞言,蕙蘭連連退了兩大步,紅著張臉,幾乎是護衛地守在床前嚷道:「你休想!」
「這不就得了!」擺好椅子後,沒有停手的,狄揚動手解開身上的外衣。
盯著眼前就只有幾步之遙.正忙著的狄揚,蕙蘭揪緊了胸前的衣襟,然後喘著氣的低嚷道:「你出去,你不能睡這裡。」
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,狄揚面對面的正視著床前,顯然是一臉驚惶的姚蕙蘭,他當然看穿了她的心思——她當他就跟外面那些下三濫的男人一樣,不相信他會規規矩矩的在這椅子上睡一夜。
也許他真該把心一橫,將她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,丟給門外的那個下三濫——好讓她真正的弄明白,他們倆目前的處境和究竟誰是君子、誰是小人。於是極為漠然的一笑,狄揚忍不住,冷冷的道:「其實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,因為對於像你這樣全身冷冰的女人,我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。」
還記得在蝶園的那段日子,他們也都說她是個幾乎沒有感覺,冷冰冰的女人,她總是不在乎的冷冷一笑。然而此時,當這個熟悉的字眼由狄揚的嘴裡說出來時,瞪圓了雙眼。脹紅了張俏臉,蕙蘭氣憤得無法自己。「你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