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先生,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地方嗎?」小惠臉上雖然保持著微笑,心裡卻是緊張得要命。
到底是怎樣?究竟好不好吃?從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「嗯。」段聿淮點點頭,說道:「我可以見一下廚師嗎?」
聽見他奇怪的要求,梁韻韻忍不住從吧檯裡朝外探頭張望,結果只看見了他的背影。
「這男人想見我幹嗎?」她腦中浮現一大堆問號,「他該不會是……想表達對我的感激與讚美吧?」
日劇裡面不都有演,當劇中人物吃到令人讚歎不已的料理時,都會請餐廳的廚師出來,當面讚美一番,感謝廚師讓他們品嚐到如此美味的料理嗎?想必這男人也是這麼想的吧!
「哎唷,那位先生何必這麼客氣,只要以後他常常帶朋友來這裡用餐就好了嘛!我可不習慣接受別人當面的讚美哩!」梁韻韻一邊喃喃自語,一邊竊喜地偷笑個不停。
嘿嘿!原來她有烹飪的天分,看來明天小惠可以不必努力說服每一個上門的客人點「清蒸黃魚」了。
就在梁韻韻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之時,小惠疑惑地問道:「呃……這位先生……請問你要見我們的廚師有什麼事嗎?」
段聿淮又瞥了一眼盤中的獅子頭,以有些嘲弄的語氣說:「沒什麼,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,可以弄出這麼難吃的獅子頭。」
這道「揚州獅子頭」實在是做得太失敗了,不但鹽放太多,醬油放太少,肉又炸得太老,完全沒有入味,根本就只是把所有的材料全加在一起,再揉成肉球狀而已。
沒想到這麼糟糕的一道菜,竟然會廣受好評?這種不實的「謠言」到底是怎麼流傳出去的?
「喔?!」
聽見他的批評,小惠的臉色一僵,就連躲在吧檯裡的梁韻韻表情也在瞬間垮了下來。
段聿淮又繼續說:「我是聽說這道『揚州獅子頭』是你們咖啡館的招牌菜,所以才特地來吃吃看的,沒想到味道卻令人大失所望。」
「真……真的嗎?」小惠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微笑。
雖然他並沒有動怒,口氣也還算平和,但是這樣直截了當的批評,還是令人感到尷尬不已。
「當然是真的,給你們一個良心的建議,如果這間咖啡館還想繼續經營下去的話,就勸勸你們老闆趕緊換掉那個手藝糟得嚇人的廚師,否則咖啡館恐怕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倒閉了。」
聽見他愈來愈嚴厲的批評,梁韻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心裡不服氣極了!
她才不相信自己做出來的「揚州獅子頭」真有這麼差,剛才就連小惠也說了,她做出來的成品看起來、聞起來都和語甜做的沒什麼兩樣,她就不信吃起來的味道會差到哪裡去。
那個男人一定是故意來找碴的,說不定他是附近其他咖啡館的競爭對手,故意來這裡搗亂的。
一想到那個狂妄囂張的男人竟然還詛咒她的咖啡館倒閉,梁韻韻就忍不住氣沖沖地衝了出去。
「誰說我的手藝糟得嚇人?誰說我做的獅子頭難吃?你這個人根本就是故意要——咦?你、你、你……怎麼是你?!」梁韻韻彷彿見鬼似的瞪著段聿淮,心中震驚不已。
天哪!她今天到底是走什麼霉運?難道當真是冤家路窄嗎?
一看見她,段聿淮也是一陣錯愕,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,揚起一抹「得來全不費功夫」的笑容。
「原來這間咖啡館是你開的,而這道『揚州獅子頭』也是你做的啊!」
「是我做的,那又怎麼樣?」梁韻韻氣呼呼地瞪著他。
他那一副「原來廚師就是你,難怪會做出這種恐怖的料理」的口氣和神情,徹底把她給惹毛了。
「一個女人把菜煮成這樣,實在是慘劇一樁。」段聿淮搖頭說道,「這道菜就算是十年前的我,也絕對做得比你好。」
十……十年前?
他現在看起來也才不過二十八九歲而已,難道他的意思是——在他十八九歲的時候,就已經會做這道菜,而且還做得比她好?
啐!鬼才相信他的話。
「光是耍耍嘴皮子誰不會?有本事的話就真的做來嘗嘗看,真要做得比我好吃,我才心服口服。」她就不信像他這樣一個富家少爺真的會做菜!
本以為這麼一說,段聿淮就會自動露出不會做菜的馬腳來,豈料他卻信心滿滿地笑道:「要做出比你好吃的獅子頭那還不簡單,廚房借用一下。」
「嗄?」梁韻韻愣住了,一張小嘴張得大大的。
「嗄什麼嗄?你不是要我做來嘗嘗嗎?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吧!」段聿淮站起身來。
看著他邁開大步走進廚房,梁韻韻仍一臉錯愕地杵在原地。
不會吧?這男人是來真的?可是看他的模樣,實在不像會下廚的人呀!
難道說……他想趁此機會把她的廚房燒了,藉以報復她先前的惡作劇?!
第四章
梁韻韻盯著段聿淮做出來的「揚州獅子頭」,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這道菜不論是色澤、形狀,幾乎都挑不出缺點,簡直就像是五星級大廚做的那麼完美。
「哇!韻韻姐,他真的做得比你好耶!」小惠在一旁佩服地讚歎。
「這位小姐,請你別忘了你是誰的員工。」梁韻韻沒好氣地提醒小惠,心裡不服氣極了。
明明用的是同樣的材料,烹調的步驟也沒什麼不同,為什麼他做出來的成品看起來就是比她的還要色香味美?
雖然她本來就不擅於烹飪,但是一個男人的廚藝竟然比自己還好,這對一個女人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!
「你一個大男人,怎麼會做這道菜?」而且還做得又快又熟練,看起來就是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。
「這也沒什麼,為了接管家裡的日式餐飲企業,我從小就接受了一連串的訓練。」段聿淮輕描淡寫地說著。
「日式餐飲企業?」梁韻韻好奇地挑起眉梢,這才突然想到,自己從來就沒向簡絮睇問過他的底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