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題怎麼會突然扯到秦佑懷那邊去?
一提到他,明月喜歡老哥,老哥喜歡別人,他上場「代打」的事兒就在腦中亂轉,清爽愉悅的好心情也霎時煙俏雲散!
他想也沒想就截斷她的話。
「是是是,秦佑懷清貴優雅、氣度雍容,簡直就像白馬王子一樣,讓你心儀不已,從初中時代就哈得要死,還在畢業典禮那天,叫你的姊妹淘把他邀去社團教室後面強押著接吻,對不對?」
明月臉色唰地變白。
她舉起食指,抖抖抖,抖抖抖抖抖,指上他的鼻子。
「你怎麼會知道?」她呀地一聲,霍然明暸。「學長告訴你的?」
陸青野瞪著她,不知道是要笑,還是要生氣。
她從來沒有猜到過她吻的人是他,直到這一刻,也還是沒開竅。
他不想再等下去,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豁然開朗?
「那一天妳吻的人是我。」他靜靜地投出炸彈。
明月一呆。「怎麼可能?」
「你那位優雅的白馬王子早就知道你的預謀,騙我去當替死鬼,所以你吻的人根本不是他。」
「不可能……」明月腦中一團混亂。「你、你是他弟弟啊!」
「然後呢?」關兄或弟什麼事?
「既然你是他弟弟,應該不可能就讀同一個年級,我吻的人就不會是你。」
她十分確定,那天吻的「學長」長得跟秦佑懷一模一樣,是應屆畢業生沒錯,他胸口還別著胸花呢!
再說,如果學長有弟弟也在白泉中學就讀,一起畢業,那三年之中,不可能連點風聲都沒傳到她耳中啊!
「我跟他是雙胞胎。」陸青野好心提供她答案。
「雙胞胎?」
「同卵雙生,外觀長得很像的那一種。但是在白泉中學時,他念日間部,我念夜間部,除了少數師長以外,沒有人知道這個俏息。」
明月茫然的眼神在他臉上搜尋。「可是……你們又長得不像。」
「當年很像,但現在──只能說,各有各的主張。」
一派主張率性自在,一派主張雍容典雅,說是「親兄弟」有人信,說是「雙胞胎」……還得再考慮考慮。
明月顫抖著紅唇。他不會知道,他說出口的消息多麼驚人!
腦中像有跑馬燈在轉──
怪不得當年她心裡就打了個突,懷疑他遠觀和近看不一樣。遠遠眺著,只覺他是個陽光男孩,走近一 瞧,不馴的眼神就跟此刻一模一樣。
怪不得初中三年她一點接近學長的意願都沒有,一方面是因為ㄍ一ㄙ,另一方面則是隱隱約約有感覺,他不是自己識得的那個人。
怎麼會這樣?明月神情迷亂。
陸青野望著眼前甜美的菱唇,胸中湧起一股騷動。
他想吻她,非常想!
或許是因為懷念當時的感覺,或許是想討回一個公道,或許是想以牙還牙、以吻還吻,或許……也或許什麼原因都沒有,只是單純地想品嚐她的味道!
明月腦子一團亂,隱隱知道整件事還有內情,卻又不知從何抽絲剝繭起。
當年,她吻的是陸青野?但……為什麼?為什麼心裡沒有排斥的感覺?
「不可能……」她捂著額頭,只覺得整件事複雜得讓她頭疼。「絕對不可能……」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?
「為什麼不可能?」他蠻笑。「要不要再吻一次確認看看?」
明月瞪大眼睛,第一個反應就是尖叫著逃開。
陸青野動作更快,立刻追上她,長臂將她環住,火樣的眼神就逼在眼前。
她心慌意亂,根本無法思考。
他靠得那麼近,他要的就是相濡以沫,只是相濡以沬,簡單而直接的索求在他的眼神表露無遺,讓她覺得自己好軟弱。
「你不可以……」她不認為自己抗拒得了他。
「我當然可以,只是一個吻而已。」
「你不可以不尊重我的意願就……」
「當年『你們』也沒有尊重過我的意願,一個派我去『代打』,至於你,還派了四個胖妹充當大頭針『釘』住我,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吻我。」
「我那是……」年少輕狂。
天哪!「年少輕狂」這四個字被她用爛了沒有?
陸青野笑了,彷彿很以她的惶亂為樂。
「放輕鬆,至少這裡沒有觀眾……也沒有大頭針。」
說罷,他的唇便俯蓋下來。
記得當時年記小,只是嘴唇碰嘴唇,蜻蜓點水式的啾一下、啾一下,但──這個吻不一樣。
他來勢洶洶,眼神閃爍著熠熠火光,想要狠狠地討回公道。
明月用力掙扎,卻只是讓他的鐵臂箍得更緊。
「你這個混蛋!放開我啊!」她在掙扎中,搶著說話的機會。
「這不就是你自己惹來的嗎?」他的話,有如青天霹靂。
明月一僵,抗拒陡然變軟。
算了,就讓他吻一回當作賠償,從今以後兩不相欠好了!
他惡狠狠地俯下,她軟綿綿地迎上,唇在半空中膠合。
「啊……」熱燙的唇貼上了她,明月發出輕微的低吟。
陸青野雙臂環過來,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擦傷,右掌捧住她的後腦,將她壓向自己,左手則環著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拉近。
他吮上她的粉嫩,輕咬著她的下唇,為那芳甜的氣息輕歎不已。
早知她如此美味、如此誘人,高三那一年,他就該這樣吻她,而不是像個二楞子般呆呆站著,只顧生氣、只顧瞪她,而錯失了這豐潤的芳唇。
這對明月來說,絕對是重量級的饗宴,當年的啾啾啾根本不夠看。
她被吻得心兒慌慌,幾乎站不住,雙臂自動自發地繞住他的肩膀,深怕自己往下滑。
這個動作扯痛了傷口,將她的神志扯回現實。她正想推開陸青野,但環在她腰上的鐵臂好生邪惡,竟然潛進衣服底下往上探去。明月立刻就往後倒退,鑽出他的懷抱。
她只是還一個吻,結果卻、卻……
她臉蛋羞紅。「你幹麼吻到……吻到裡面去?」還、還、還摸她!
可惡,她的聲音聽起來好沙啞,好像想撩撥什麼,她用力咳了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