糟了,心頭猛然抽了一下,古貞貞顧不得其他,衝口就說:「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?」總算是將重點說出來了,她鬆了好大一口氣。
其他同學早就都走光了,而前一分鐘,她也看到道館的助理阿萍拎著時髦的小包包下班去了,而她若再磨磨蹭蹭的支吾不講出個究竟,別說赫連鋒,連她自己都快不耐煩了。
真是怪得很,又不是要幫他拉皮條,只不過是請他吃個晚餐嘛,對不對自己幹什麼吞吞吐吐的不敢說出來。
「幹麼?」才說兩個字,他的眉頭就又擰了起來。
「呃……我想……」為什麼他的眼神又變得兇惡不耐、他的眉峰又皺起來。古貞貞的勇氣慢慢的抖散開,「呃……我只是……想……請你……吃飯……」
「請我吃飯?」赫連鋒捺不住稀奇的打斷她的話。
她要請他吃飯?就在她以一顆碎磚打斷他的門牙後,她就一直躲著他,直到今天。而她在當了一下午的跟屁蟲後,一開口就是要請他吃飯?!天是要下紅雨了不成?!
「對、對、對,」忙不迭的點著頭,古貞貞一鼓作氣的將話說完,「我想請你吃飯賠罪。」
「賠罪?」難怪這幾天她都不敢露面,原來是為了這個。
「對呀,這可是我想了好幾天的賠罪方法。」瞧見赫連鋒眼中的興味,她不禁的提高了嗓門,「怎麼樣嘛,你今天晚上到底有沒有空?」如果順利的話,今天晚上她應該就可以了結自己這幾天來的罪惡感。
俗話不是這麼告訴大家,拿人的手軟、吃人的嘴軟,請他吃一頓大餐應該就能大事化小、小事化無了吧?!縱使事發當時,他並未拿一副橫眉豎目的惡模樣對她,但她還是很過意不去,若繼續這麼下去,不必他找機會報復,她遲早也會被滿肚子的內疚給困死了。
「你跟了我幾個小時,就為了這個?」赫連鋒難得的咧開了嘴唇,輕淺的露出一個很像笑容的表情。
有些炫惑的望著他這突如其來的淺笑,古貞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差一點忘了點頭稱是。一待回過神來,她的頭便點得像個博浪鼓,看起來,她祈求早,解脫愧疚的願望有希望了。
「不行。」
才一句話、兩個字,輕易的就將她胸口甫萌芽的希望種子給擊斃了。
「什麼?」古貞貞沒有想過他會拒絕,而且還拒絕得這麼乾脆,「你有事?」虎魄不是說這傢伙從來不約會的嗎?「怎麼可能?」
「你懷疑?」哼哼,怎麼可能?還回得這麼大聲,她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「呃……」口水咕嚕的吞上好幾回,古貞貞才再擠出話來,「我的意思是……我是說……這……你今天晚上恰好有事。」該死,他只需要凝聚眼神往她臉上一掃,她的神經線就開始繃了起來。
「本來沒有。」意有所指的說了這一句,他又用眼神掐住她的喉嚨了。
古貞貞根本都沒有心神再去想下一個問題,也沒有意會到他那令人窒息的逼視,一張原本嚴肅的削瘦臉蛋上染透了粉白的緊張,但當他微啟開唇片說話時,不巧的,被她捕捉到那一小方黝黑的小洞。
倏地,她柳眉一揚,抑不住的笑靨一朵朵的襲了上來,瘦弱的肩頭開始控制不住的聳動著,漸漸的,笑容佔據了滿臉。
驀然屏息,「不准你笑出來。」赫連鋒眼神陰鬱的警告著。
無奈,那該死的牙醫至今還未將他的假牙趕出來,所以這幾日來碰上了非給回答的場合裡,他常以迫人氣勢的身體語言快速蔽之,或者是乾脆以簡單的點頭搖頭帶過。可偏遇著了這個極輕易就能扯動他全身情緒的小花豹,所有看似可行的應付之道便完完全全的不管用了。
有些惱火的,赫連鋒不自覺地往她逼近一些,凝著眉、沉著眼,靜聲的看著古貞貞拚命的往肚裡大口大口吸著氣,好像很困難、很困難的在控制著那股像龍捲風一樣席捲而上的狂笑。
古貞貞真的是忍得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了。
討厭,她的內疚與笑意又在體內掙扎起來了啦!只要他不開口,他仍是那麼的帥氣,那彷彿是與生俱有的氣勢仍是磅礁得令人不敢輕忽,但只要他嘴一張,那個小黑洞就硬生生的將那分領袖氣質給徹底的粉碎。
他看起來……好多了,添了一份稚澀,多了一份年輕,增了一份親和力及可愛的味道,哈哈……哈,古貞貞笑得好快樂,因為……此刻的赫連鋒看起來真的、真的、真的是拙斃了。
深郁著眼神,赫連鋒不發一言的沉著臉注視著她的滿面笑靨,在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拭去眼角滲出的淚絲時,他驀然疾射出雙臂牢牢的攫住她的肩頭。
「你想做什麼?」望著他似有所動的眼神,古貞貞大驚失色。
根本連回都懶得回,赫連鋒直截了當的以行動回答了她的話。
俯首霸住她來不及驚呼的紅唇,他的唇帶著懲罰性的灼熱與狂猛,強佔住她所有的氣息。
眼未閉、氣未續,古貞貞整個人都被他這個突襲的舉動給震懾住了,她呆呆怔怔的任由他的吻一波又一波的攻佔住她所有的神智、所有的氣息。
她不知道,真的,她從來、從來、從來都沒有想過,他對她,會產生這麼……嗯……邪惡的心思。
老天,她以為赫連鋒只喜歡凶她、臭她、整她、瞪她而已,怎知他……還會對她動手動腳,做一些男人會對女人做的事?
啊……啊……這空氣,怎麼燥熱得這麼厲害。
在他終於饜足了般的將火燙的唇瓣移向她粉嫩的紅頰時,她的神智也總算是清醒、幾分,努力的推開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箝制,手腳全都癱軟了似的古貞貞得一口氣。喘吁吁的瞪著他,迎視著他毫不退縮的回視,她大口的往肺部吸了口氣,總算能夠再度發出聲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