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安安,走嘛。我昨天將整個衣櫃都翻遍了,就是找不到—套覺得滿意的衣服。你的眼光一向比我好……」
眼光好?怎麼會呢?這回我不就看錯人,錯將自己的心交給一個不願意收的人?余燕安淒楚地想著,忍不住鼻酸起來。
許雅文沒發覺到余燕安的心情變化,還是一古腦的哀求著。「安安,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我不管,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,我先謝謝你了。」
嘴微微張開,一會兒又合了起來,余燕安硬是將拒絕的話吞了回去。也好,最近雅文應該會很忙,過幾天自己一離開台中,大概有好一陣子沒辦法見到她。
「我們在哪兒碰頭?」
一聽余燕安答應了,許雅文高興地說:「先到老地方吃午餐,我請你。然後我們再一家一家地逛。」
被許雅文興奮的語氣所感染,余燕安不禁也笑出聲,「天哪,一家一家地逛?雅文,你明知道我一向沒辦法逛很久的,一聽到你說的話,我的腳就軟了,要吃你一餐付出的代價真大。」
「哎呀,安安,你不要取笑我嘛,我真的很緊張。我想給他父母留下—個好印象,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,當然就得不計代價的幫我這個忙羅。」
「我認了,誰教我交友不慎。我幾時跟你會合?」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,余燕安考慮了—下,「我十二點到,可以嗎?」
電話那端的許雅文慘叫一聲,「安安,為什麼要那麼晚才到?你不能現在就出來嗎?」
「十二點怎麼會晚呢?雅文,你別忘了我還在上班,工作總得要告一段落才能走啊。而且哪家百貨公司那麼早就開門?」說著說著,余燕安忍不住搖了搖頭,「你別那麼心急嘛。」
「可是如果你十二點才來,等我們吃飽飯就快兩點了,這樣我們就少逛兩個小時的街。可不可以再早些?這有關你生死之交的終身大事吔,安安。」
「真是敗給你,說得好像我不早點去就成了罪人。」吁了口氣,余燕安讓步地說:「我提早一個小時出發,這樣子可以了吧?」聽到許雅文似乎又有意見的嘟噥著,余燕安先發制人的說:「就這樣,不能再早了。好啦,現在可以放我專心的上班了吧,否則待會我遲到了,你可別怨怪我。」
「好吧。安安,你盡量早點來好不好?」
「好,好,好,我盡量早些趕過去好不好?就這樣羅。」
掛上電話,余燕安怔仲的想著,為什麼女人一碰上愛情,就成了弱者?如果易志風像陳宏明那樣對我該有多好?
第十章
叉子倏地掉在桌上,發出一聲巨響。
許雅文目瞪口呆地望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臉平靜的余燕安,驚訝地問:「安安,你是在開玩笑吧?」
瞧余燕安心曠氣和地搖搖頭,再想到一整個下午她陪自己走遍了台中幾家百貨公司,卻—反常態地沒有開口抱怨……
「你是說真的?你要離開台中?為什麼?」
「我覺得好累,所以想休息—陣子。」她口氣疲憊地說。
「我不相信。」許雅文忿忿地看著她,「是因為蝙蝠對不對?」
「不關他的事,我只是覺得最近好累、好累。自從拒絕陳宏明後,總覺得心裡悶悶的,人也懶懶的,做什麼事都不起勁,所以……」
不待她說完,許雅文就打斷她的話。
「你打算要去哪裡?」
余燕安聳了聳肩,「我會先去新竹奶奶家住一陣子,然後看情形再說。」
「看情形?看什麼情形?」許雅文追問著。
「我也不知道,到時再說吧。」
眼看許雅文被自己宣佈的消息所影響,笑容自地臉上消失無蹤,余燕安突然覺得好後悔。
「我也不是不回台中了,你幹嘛那麼難過?」
「這件事蝙蝠知不知道?」許雅文突然問。
余燕安搖了搖頭,「我還沒跟他說。」
猛地站了起來,許雅文瞪視著余燕安。
「你都要走了,他還不知道?你們不是住在同一個屋子裡?他也太不關心你的事了!這個混蛋,我找他算帳去。」
說完,許雅文拎起包包,憤怒的往餐廳門口衝去。
余燕安急忙拉住她,鄭重地說:「雅文,是我刻意不告訴他的,而且這不關他的事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雅文,我說了,這不關他的事。」
餘怒末消地坐了下來,許雅文心裡的怒氣越升越高。易志風,你這個大混蛋,我明天就去找你,看你怎麼說!
*** *** ***
一點預警都沒有,許雅文衝進辦公室,一兒到易志風劈頭就問:「你為什麼要讓她走?」
不解地看著許雅文,易志風茫然的反問:「讓誰走?」
看到易志風還優閒的坐在辦公桌後面,許雅文的火氣更大了。靠在桌邊傾過身,她指著易志風的鼻子,激動地怒吼著:「你真的就這樣讓她傷心的走,絲毫不挽留?」
她激動憤怒的神情讓易志風腦海閃過一道不祥的預感。「等等,雅文,你先別激動。發生了什麼事?我讓誰走?」
直直地注視著易志風,許雅文—字一字地說:「余、燕、安。」
聞言,易志風猛地自椅子上跳了起來,越過桌面攫住許雅文的肩膀,緊張地追問:「你說安安要走?她要去哪兒?」
「你不知道?」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望著易志風,「你真的到現在還不知道安安後天就要離開台中?」
「她要離開?」怔怔地放下手,他不相信地重複—次,「安安要離開台中?」
為什麼?
想到這兩天晚上在餐桌上都有看到安安,她對自己有說有笑的,就和過去一樣。
不,不一樣。
思及這些天安安的舉動……他念頭—轉,仔細回想從陳宏明那兒將她接回家後,只有他跟安安兩人獨處的時間……沒有!
現在想想,她似乎是在逃避他。
好像被人用力捶了一拳,他猛地拍了自己的額頭一掌。老天爺,他怎麼會沒有注意到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