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牙切齒硬是嚥下咒罵的話,扯著非常生硬的笑容道:「我……沒事。」
「我扶你起來。」東方淨替他拍了拍塵土。
她的手勁可不輕,狠狠擊在隱隱作痛的胸口,若不是知道她沒惡意,他還真以為她也是要殺自己。
水雲天撫著胸口悶哼一聲,「痛!」
「對不起,你有沒有傷著?」這下東方淨連動也不敢動,好懊惱自己的粗手粗腳。
胸口陣陣痛楚如撕裂般拉扯,鮮血湧在口裡,可想而知他的內傷癒加嚴重。
他硬是嚥下血腥味。「咳!咳!我自己可以起來……」
老天啊!看來他這窩囊廢戲碼還得多演一天……
第三章
用膳時間仍不見東方淨回來,眾人心急如焚,礙於要寸步不離守護鹽隊,因此不敢前去尋找她。
「少幫主從來不會這麼反常,會不會出了什麼狀況?」寒霜扯著洪昱豪的衣袖問著。
「別胡思亂想。」拍拍她的肩膀安撫,洪昱豪起身向其他人宣佈,「各位兄弟們,明日一早還得依照行程趕至京城,大夥早點歇息……」
「少幫主回來了。」在營地外圍的守衛大聲呼喊。
眾人望去果真見到那熟悉的身影,紛紛向前迎接,「少幫主。」
「對不起,讓大夥擔心。」東方淨拱手向眾人致歉,隨即又大方宣佈,「趁著兄弟們尚未就寢,向大家介紹我未來的夫婿水雲天。」
「嗄?少幫主的夫婿?!」怎麼也想不到少幫主出去轉一圈回來就多了個丈夫,眾人瞠目結舌,紛紛伸長脖子打量那頑長的身影。
氣質高雅的翩翩貴公子,看來是如此文弱不堪一擊,怎麼瞧都與豪爽如男人的少幫主不登對,若不是略白的臉色帶著笑容,還真以為他是被迫允婚。
他肯定還不知道嬌小美麗的少幫主,有著比男人還男人的性格,才會傻傻的答應,真是替他捏一把冷汗啊。
一直站在東方淨身後的水雲天被拉至眾人面前,在數十道目光注視打量下,深深感覺自己好似「押寨男奴」。
他潤潤乾澀的喉嚨緩和震驚氣氛,「在下姓水名雲天,往後還得煩請各位兄弟們多多關照。」
水雲天溫和有禮及他的犧牲很快就獲得眾人的心,寒暄幾句之後,東方淨隨即命人整理馬車供他歇息。
獨自在舒適寬敞的馬車裡,水雲天再也隱忍不住胸口的痛楚,連咳幾聲暗黑色的血湧出口中,染黑手上的巾帕,整個人癱軟倒在棉被裡。
餘毒未清,此刻他真的很窩囊,得好好歇息,待有體力運功才能逼出餘毒。
「雲天你睡了嗎?」
聽聞東方淨到來的聲音,他連忙振作起身,將染血的巾帕藏匿好,「淨兒還不歇息嗎?」
她端著膳食上馬車來到他身邊,「你折騰了一個晚上沒吃東西,我端碗清粥來給你。」
「我不餓,你留著自己吃吧。」生怕體力不支倒下,水雲天始終靠坐著。
「這怎麼成呢?你就是沒有好好進食,身體才會這麼虛弱。」見他臉色又更慘白,東方淨堅持要餵他喝粥。
老天啊!再這樣沒完沒了的折騰下去,他肯定當場死在她面前。
水雲天接過她手中的碗,輕聲呼喚,「淨兒……」
那是一種勾攝魂魄的嗓音,是為了讓她意亂情迷,好哄她離開……
「你還是很不舒服嗎?怎麼好像快斷氣了?」東方淨抓住他的手把脈,就怕他心跳停止真的歸天。
呸呸呸!烏鴉嘴,這女人還真不解風情。
「我的胃口不好,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喝粥,那我就多少喝一些粥,不過得按照我的方式才喝得下。」掌心來回輕輕摩挲她那細嫩光滑的下巴,水雲天的眼眸裡漾著無限魅惑。
「好。」東方淨向來爽快隨和。
「就用你的嘴餵我……」
「什麼?!」嘴對嘴?聽起來就覺得好噁心,她一臉嫌惡的瞪著他。
「啊!對不起……我一時不小心手滑。」趁著她發愣之時,水雲天故意將粥往她身上淋下。
被淋了一身粥,東方淨一點也不在乎,隨手拍落肩膀上的米粒。
她擔心的說道:「糟了,這是唯一的一碗粥,而炭火已經熄滅,廚子也休息了,這下你可要餓到天亮。」
「我並不餓,有沒有進食倒是無所謂,反倒是弄得你一身髒兮兮,才令我過意不去,你快去換件衣裳。」水雲天一臉懊惱的向她道歉,拾起巾帕替她擦拭。
「不行,我去熬粥,你先休息等我回來。」望著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龐,怕他在還沒完婚之前就嗝屁,東方淨決定親自下廚。
她要熬粥?!她會下廚?!真令人懷疑,「可是……」
見她已經消失離開,水雲天大大鬆了一口氣,再也支撐不住的癱軟在床鋪上。
歇息一會後,他悄悄掀起窗簾往外瞧。看她蹲在火堆前忙著「熬粥」,從那熊熊大火便可知曉她煮出來的東西只會是垃圾。
看來,她這一時半刻是不會再來打擾了。
水雲天褪去上衣盤坐運功,精壯胸膛上烙印著暗黑色的手掌印,在再次運功驅毒之後,毒素隨著汗水滲出,黑色手掌印慢慢變淡,最後完全消失。
感覺身體漸漸舒坦,他那張溫和的俊臉,展露出高深莫測的笑。
瞥見手腕上的「狗鏈」,他伸手將它扯落丟棄在一旁,再次掀起窗簾往外望去,東方淨依舊在火堆前煮著粥。
她那灰頭土臉傻愣愣的模樣真是可笑,隱約可以聽見她懊惱的咒罵聲,「該死的!居然又成了焦黑的鍋巴。」
水雲天精明的眼瞳瞇起,冷冷笑道:「東方淨,你明日就等著我送的回禮!」
www.xunlove.com www.xunlove.com www.xunlove.com
白雲縹緲,微風徐徐。
馬車顛簸趕路至城鎮尋找大夫,一路上東方淨始終在馬車裡照顧昏迷不醒的水雲天。
冰涼的布巾換了又換,他仍舊高燒不退,見他兩道濃眉像是打了千道結,又不時痛苦低吟,撫著他那高溫燙手的額頭,她的一顆心懸掛在半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