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唐由皇上著急找人的神態看來,不難明白皇上有多喜歡這個女子,無論如何,他都要帶她回去交差。
「難道你們想強逼我入宮?以我的身份,你們不怕我會行刺皇上嗎?到時候我也會把你們連累上的!所以,你們還是將我送回公主莊才是。」窈窕威脅說道。
馮唐不受脅迫。她和皇上的事,做屬下的他管不上,但是帶她回宮是他的任務,為了他未來的官運,他還是要捉她回去。
「我會將你的身份據實稟告皇上的,而皇上會如何處置你,就不是我所能過問的了,所以你仍是要同我們回行雲宮。」
窈窕見馮唐不為所動,執意要她捉她回去,她不動聲色地猛然後退了兩大步,看準方向後,急著拉起裙擺就逃,邊逃邊大聲喊叫,希望莊裡的家丁聽到她的叫聲來找她。不行,她怎能再回到南國皇帝的身邊呢?她也不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捉回行雲宮,不能如此平白無故地消失。
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,怎敵得過武功高強的男人呢?窈窕一下子就被追上了。
馮唐捉住窈窕皓腕的同時,也點住了她的昏穴,窈窕人立刻就暈了過去。
「事到如今,只有請薛總管幫忙了。」馮唐自語著,抱著人飛快地奔回行雲宮。
馮唐和薛成是好友,薛成又是個足智多謀的人,這事不找他幫忙,又能找誰呢?
薛成好不容易服侍皇上睡下。唉!皇上為了那位姑娘茶飯不思、睡也不安寧,看得薛成擔心不已。
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剛坐下喝口茶,門又被人『碰碰』地敲響。
薛成應了聲:」進來!」
就見馮唐懷中抱了個棉被匆匆地走進來,又神秘地急急關上門,再將手中棉被小心謹慎地放在床上。
薛成不明白他在做什麼,笑著打趣問:「怎麼了?帶著被子過來,難道想和我同床共枕嗎?」
馮唐卻一臉嚴肅地轉身面對薛成,道:「你過來看看便明白了。」
薛成走上前,原來被裡還裹著個人,看清楚些,不是那晚的女子嗎?他吃驚地問:「就是她了,你找到人了,為何不帶去給皇上?皇上著急著要見到她人呢!」
馮唐先喘口氣後,再將窈窕的身份,將所有的事從頭到尾說給薛成知道。
聽完了馮唐有些混亂的敘述後,薛成當場人也怔仲了好一會兒!他想不到這個女子竟會有如此特殊的身份,那她的不願意進宮,也是想當然耳!
「我實在是想不出解決的好方法,只好將人帶來你這了,看看你有沒有好辦法?」馮唐忙徵詢薛成的意見。
薛成輕搖了下頭。「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,不如你先讓這位姑娘清醒過來,我們再勸勸她,看能否改變她的想法。」能否成功,他也沒把握。
馮唐點點頭,出手解開了窈窕的昏穴。
一會,窈窕人就醒了,睜開眼看了下,自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裡。她忙坐起身子,然後她看到了站在床旁的兩個男人,其中一個就是擄走她的人。
自己還是在他手中,窈窕感到好生氣,又無可奈何。「我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,我不會進宮的,你怎麼還不放我回去呢?」
薛成忙安撫著人:「姑娘,請先別動怒!能否靜心聽我說明呢?那晚姑娘的不告而別,讓皇上是思念萬分,又惟恐姑娘單身一人在山林裡出了意外,因此才會派人四下打聽尋找姑娘。現在是找到了姑娘的下落,卻也明白了姑娘的真實身份,萬萬想不到姑娘竟會是前朝的公主。但是,姑娘如今也是皇上的人了,這是個無法改
變的事實。既是如此,逝者已矣,來者可追,改朝換代也是天命所為,只能勸姑娘放棄往日的恩怨,別讓仇恨蒙蔽了心,能放開胸懷來領受皇上的恩澤,皇上是真的關心姑娘的。」他好言勸慰著。
窈窕頭兒一揚,語氣冷漠又充滿著哀傷:「亡國滅家之恨,豈能忘去呢?若能如此輕易就忘了,我也枉生為人了!我是絕不可能入宮的,你們何苦硬逼我呢?天下之大,世間女子何其多,你們的皇上何須愁沒有女人伺候呢?難道只有我是他的命裡人,只有我能為他生兒育女嗎?雖然我只是個亡國公主,但也保有身為皇族人的尊嚴,我寧死不屈,絕不屈服入宮!」堅決異常的語氣,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。
乍聞這些話,薛成整個人愣在當場,有些張口結舌……為何這個姑娘說的話和那算命的道士那般相似呢?
馮唐則是怒由心生。這女子怎是這般的固執不通,不施加些壓力是不行的。
「姑娘讀聖賢書,理應明白何謂知恩圖報。尤家扶養姑娘長大,而且是以公主之名為尊稱,這已是觸犯了律法,尤家人都應為此而入獄,姑娘忍心見自己的恩人為了自己發生這種事嗎?現在只要姑娘肯同意入宮伴聖,這事就能按下不談,也免去了尤家的牢獄之災。權衡輕重,請姑娘好好地斟酌斟酌!」馮唐擺出了權勢架子,要逼窈窕點頭。
窈窕則是哈哈一笑,滿臉不屑的神色回答:「尤家養我長大,只是看重我的公主身份罷了!要我嫁給尤家少爺,便是尤家人要我報恩的方法,你們逼我入宮,反倒是阻止我『知恩圖報』的機會了!尤家敢收留我,敢以公主之名稱呼我,他們就自會有辦法應付衍生出來的事,何需要我操心!你們也不要再費心想理由要我入宮,我不願意的事,誰也無法強逼於我!」她既抱著必死的決心,就沒有什麼事會讓她害怕了。
馮唐語塞了,也不知如何讓這女子聽話。
遠遠地傳來了雞鳴聲,天就要亮了,窈窕看了一眼那兩人,她不管後果,下了床就想離開。她不想在此和他們再耗下去,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,她不能錯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