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自己十七歲的生日一天天逼近,窈窕她只能惶恐憂傷,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逃避嫁入尤家,因此才會終日眉頭深鎖、憂愁滿面。
香蓮走出秀閨房,輕輕地插上了門,現在她也只能祈禱尤少爺會真的好好善待秀了。
『咻!』長箭劃破天空,發出了尖銳的聲響,準確地射中了躲在樹旁的山豬,山豬發出了刺耳的號叫聲,發怒著負傷往人群這邊衝了過來——
「皇上,小心!」四周的衛士、太監紛紛發出驚叫聲,忙要上前護駕。
『退下!』梵天低喝一聲,揮手要眾人讓開,只見他不慌不忙地舉箭瞄準,手一放,箭如流星般射出,不偏不倚正射中了山豬頭部,山豬只是踉蹌地走了兩步,便不支倒地了。
週遭立刻暴起了喝采掌聲。
「皇上的箭術超凡,真是讓奴才們大開眼界了!」太監總管薛成恭謹地出言讚美。
梵天哈哈一笑,英姿煥發地兩腿一夾馬腹,帶頭再深入樹林,他還要多打些獵物活動筋骨呢!
身側的衛士近臣紛紛跟上。
昨天聖駕才到達了行雲宮,梵天今兒便迫不及待出宮狩獵了。
每年夏秋之際,他都會帶著臣子離京到山村裡舉行狩獵活動,一方面既可以強身,另外這也是個很好的娛樂,而狩獵時間大約是半個月左右。
往常狩獵大都選在京城的近郊舉行,今年梵天是心血來潮,圈選了這地僻人稀的行雲宮,雖離皇宮遠了些,但林子中的野獸不少,打起獵來才夠刺激!
一天下來,山豬野獐收穫不少,樂得梵天龍心大悅,當晚就在行雲宮裡準備了酒宴慶祝。
酒宴上,梵天和隨同一起來的近臣談笑風生、盡情享樂。離京在外,他就不愛君臣之間的雜瑣禮節,要求一切簡化,只要開懷順心即可。
梵於即位時,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,雖然年輕,卻是個英明有為的君主。幾年的主政下來,國家不但兵強馬壯、國力強盛,百姓也能安居樂業,創造了一番的盛世,故他深得天下臣民百姓的愛戴。
大殿上有著妙齡女子歌舞助興,更添了分歡樂氣氛。
一旁服侍的薛成見皇上開心異常,便湊興說道:「見聖上如此高興,這一趟行雲宮是來對了!」
「這行雲宮雖地處偏僻,卻是山靈地傑、景色宜人,是個休憩的好地方,朕非常地喜歡。」梵天輕鬆啜了口酒笑說,俊逸瀟灑的臉龐神采逼人、氣宇不凡,天生而成的王老氣勢,讓人打心底就臣服。
在底下跳舞娛樂的女子,也是一雙雙的嬌艷媚眼淨往首座的皇上望去,皇上天人股的風采讓她們心動不已,每個舞姬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表演,冀望能得到皇上的青睞,飛上枝頭做鳳凰。
酒酣耳熱,梵天已是有些微醺了,揮揮手讓舞姬退下,因為他想休息了。
身旁伺候的薛成忙扶著皇上回寢宮。
「皇上,今晚可要人來侍寢?」薛成小心地為梵天褪下錦袍,恭聲詢問。
梵天馬上搖搖頭拒絕:「不必了,朕難得可以清靜一會,別又找人來煩朕了。」
「是!」薛成忙應答,好生照顧皇上安歇,其實皇上的回答早就在薛成的意料之中。後宮裡,皇上雖已擁有了數位的妃子,也有各地選秀送入宮的無數佳麗,淨是千嬌百媚、各具不凡的資色,但卻沒有一位能得到皇上真心全意的寵愛。
皇上總是將心思都放在國事上,而在各個嬪妃中,皇上對待她們的態度也是一律平等,沒有專寵哪位,因此,後宮妃子雖多,卻不會有勾心鬥角的事發生,這也是皇上英明的地方。
薛成服侍皇上睡了後,也下去休息了。
聖上駕臨行雲宮打獵的事,早已在行雲宮附近的山頭傳遍了,山裡的百姓獵戶也收到了命令,有御林軍守衛的地方就不能闖入,以免擾了皇上的興致。
而公主莊依然是平靜地過日,不過,因為窈窕公主的婚期近了,莊裡也顯得忙碌了些。
一日又過去了,窈窕仍是來到了這最高的閣樓望著遠方,放眼看去淨是鬱鬱蒼蒼的樹林,蔚藍的天空顯得那般的遼闊悠遊,可是天下之大,她卻只能待在這山林中,公主莊似是一座精緻美麗的牢籠,捆住了她的一生。
因她不同於常的身世,尤家特意在這深山裡闢建了仿皇宮建築的公主莊讓她居住,以顯示她的與眾不同。
但是,窈窕卻寧願她只是個生在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兒,沒有身份的包袱,她還會活得快樂些。自小到大,她從沒有閨中好友可以談心,除了丫鬟香蓮較貼心外,其餘莊裡的傭僕皆對她恭謹客氣得很,又被尤老爺吩咐著要注意她的一舉一動,生怕她會有一絲的不妥。這些美其名說是關心她的舉動,其實窈窕心中明白,這一切全是為了尤家自己,她只是顆受人擺佈的棋子罷了!
尤其愈接近婚期,大家就將她看得愈緊了,三步一趨、五步一跟的,不知是擔心她身子的狀況,還是掛念她會逃走呢!
想到這,窈窕淒涼地笑了。她像是只少了翅膀的鳥兒,怎能飛得開呢?
ˇ步聲驚擾了窈窕的沉思,香蓮前來稟告,後頭還跟了兩個小丫頭。「公主,尤老爺來了,人在大廳裡。」
窈窕皺緊了眉頭,木著一張臉,任由香蓮和丫頭扶她到大廳。
在公主莊裡,所有人都須稱她為『公主』,但窈窕極厭惡這個稱謂。香蓮明白,所以私下只有兩人在時,香蓮都會喊她秀,有外人時,香蓮還是得要按規矩稱她為公主。
大廳裡坐著個富泰的中年人,他旁邊還站了個年輕人,這便是尤家父子了。
「爹,五天後窈窕公主就是我的妻子了,那現在我可不可以先在公主莊裡住下呢?」尤紹祖徵詢父親的意思,他笑得不懷好意,他真想現在就擁有窈窕這個大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