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究竟是人還是鬼。」沒規定鬼定是長的青面撩牙,她想。
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。」他挑眉,隨手燃了根煙。
這是什麼答案?打啞謎,還是玩猜謎遊戲?百里霏霏蹙眉,鼓起腮幫子瞪他,見他一派優閒的吞雲吐霧,拿著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看她,完全無視她此刻忐忑的心。
她到底有沒有死?百里霏霏直到此刻還是搞不清楚,自己究竟有沒有摔成肉餅,若說有,那眼前的男人是地獄來的使者,還是她的幻想,若說沒有,那黑洞怎麼解釋?還有她如從高樓掉下的墜落感,那真實的教她此刻回想還心有餘悸的感覺又怎麼解釋?
心思紊亂,她對發生的一切除了感到不可思議外,也理不出個頭緒來。
挫敗的歎口氣,她涎著笑臉,請教眼前的人,「請你告訴我,這是什麼地方?」
「我的臥房。」他對著她的臉吐了口煙,惹得她直揮手拍散嗆人的煙味。
這算回答嗎?百里霏霏瞠大眼,忍下揮拳揍人的衝動,「我知道,不過還是謝謝你好心的告訴我。」當她是白癡還是瞎子?她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,「你呢,你是誰。」
瞟了她一眼,他淡淡的回道:「龍炎星。」
她一聽,柳眉立刻倒豎,忿忿的嚷道:「我不是問你叫什麼,我是問你……」
一見他挑高眉,露出戲諺的笑,百里霏霏猛烈憶起他之前的回答。
「什麼。」龍炎星揚高唇角,嘲弄的說:「想問什麼儘管問,我有問必答。」
雖然答案她未必滿意,但誰在乎,龍炎星帶笑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鷙。
他是故意的,百里霏霏頓悟到,他從剛才就一直耍著她玩。
「你是人。」她肯定的說。
「我有講我不是嗎?」他瞇眼好笑的說。
是啊!他好像沒說過他是鬼非人之類的話。
「你……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說明,存心裝神弄鬼的嚇人是不?」她不管誰對誰錯,先發制人準沒錯。
真不知這裝神弄鬼的人是誰。龍炎星一眼就識破她的詭計。
「小姐,三更半夜你突然冒出來,試問,你是來嚇我還是想壓死我?」想和他玩,呵呵,他是奉陪到底。「我……」百里霏霏頓時語塞。她哪知道她從哪個洞冒出來的,她也很想知道。
「嘖,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,心機卻這麼深。」他存心激怒她。
如他所料,她跳起來忿道:「什麼意思?!」
他曖昧的看她一眼,「想上我的床也用不著使這種手段,要不,雲雨沒翻成,我反倒給你嚇得一命歸西,那你就寡婦死兒子,沒指望嘍!」
「你……」她指著他的鼻子,氣得說不出話。
她的反應全在他的意料中,龍炎星邪魅的揚高唇,繼續逗她。
「過來。」他朝她伸出手。
他那蠱惑人心,勾人心魂的詭異笑容令百里霏霏感到不安,好像她是一隻鰲,而他則是那只伸進甕中,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擒到她的手。
「幹麼?」她將手藏到身後。
「教你玩遊戲。」他加深笑容。
「我長大了,不玩小孩玩的遊戲。」你自個慢慢玩吧!她在心裡嗤道。
他搖頭。「會說出這種話,可見你沒玩過,而且這不是小孩玩的,只有大人才能玩。」
「謝謝,但我不喜歡玩遊戲。」她挪動身體退離他的魔掌區。
「是嗎?」他懷疑的挑高眉頭。
「當然,我很肯定。」她加重語氣。
龍炎星伸出食指搖了搖,「不,就我的經驗告訴我,你這招叫欲拒還迎。」
迎你個頭,百里霏霏恨不得手上有把鋸子,好鋸下他多話的舌頭,和令人心悸的腦袋。
「哦,可我的經驗卻是告訴我,你這叫黃鼠狼給雞拜年——沒安好心。」最後一句她是咬著牙說。
有意思,懂得還擊了,龍炎星讚賞的瞄她一眼。
「好心當成驢肝肺。」他冷哼一聲。
「你是存心不良。」什麼好人,哼!她不屑的想。
「不識泰山。」他暗喻他某方面的能力。
聽出他話中含意,她啐道:「大言不慚。」
「是不是一試便知分曉。」龍炎星努力不懈的又道。
「不了,我怕給泰山壓死。」她再三推辭。
「不會的,我保證你回味無窮。」他嚥下到口笑意。
他以為他是什麼?世界超級無人能敵的金剛鴨啊?百里霏霏瞠眼怒視著,回味無窮,哼,迴光返照還差不多。
「謝謝你的好意,但我腸胃不好,怕吐出來。」他該不會是做鴨的吧?她懷疑的蹙了蹙眉。
她又想到什麼了,龍炎星沒忽略她一閃即逝的驚詫和疑惑。
「那你更要吃,我這帖藥可是健胃補血的藥引哦!」他不放棄的繼續遊說。
他還真能說,百里霏霏鄙視的睨他一眼。「我沒病,不用補。」她斷然的拒絕。
「是你不要的,可別怨我不給你吃。」他微哂的轉移話題,「有話想問就說,別悶在心裡。」
他有讀心術嗎?心事被看穿,百里霏霏愕然的偷瞄他一眼,無意間及方纔的想法是否正確。
「這裡是什麼地方。」怕他又扯些有的沒的,她趕緊補上一句,「正確的所在位置。」
「聽過『四方集團』嗎?」天亮了,瞥到黑色幕簾下滲灑進絲微的曙光,他眨動酸澀的眼皮。
「何止聽過,我還是裡頭的職員呢?」她嘲諷的斜睨他,好似他問了一個多好笑的問題。
「喔,什麼職位?」他該送客了。
「企……喂,這跟我的問題無關吧。」
「我只是好奇問問罷了。」
好奇,她看是別有居心,百里霏霏撇撇唇,抑下到口的惡語。
「答案呢?」他為何不乾脆回答,拐彎兼拖拉的浪費時間。
「你叫什麼?」
「啊?」他沒頭沒腦的說話方式令她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「名字,聊了那麼久,還不知小姐芳名。」
凝視著她此刻的神情,龍炎星覺得她像極了某種動物,是什麼呢?
蹙眉細究她閃著迷惘不解的圓滾大眼,因錯愕而微啟的櫻唇像是……無尾熊,對,就是像一隻又呆又蠢整日攀附在尤加利樹上的無尾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