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奴性堅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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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頁

 

  她為難地點點頭,黯然地瞅著他。

  黑翔冀盯著綠苗不甚歡喜的表情,眉心又打起一個結,隨意轉移了個話題,「小苗,你今天的情書呢?我還沒看到。」

  「我去拿。」綠苗聽話地折回房間拿信,將長長的兩張信紙交給他,「主人,這麼寫可以嗎?」主人已經很久沒要求看情書了,而她現在都是幫主人代寫情書給曉彤姐,也許主人還是把曉彤姐放在心上的,呵!

  他看了看信後抬頭,「這是寫給曉彤的?」

  「呃。」綠苗理所當然地頷首,不然寄給曉彤姐的信還得寫上主人的名字嗎?

  「我什麼時候要你主動寫情書給她了?」黑翔冀不悅地瞇起眼。

  「呃?」很久以前主人就把寫情書的事情交給她了呀。綠苗不解地皺眉,「可是現在……曉彤姐的情書,都是主人要我先擬好稿子再交給你的。」

  「那是另外的事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「我要看到的情書並非你代替我寫給曉彤的信,而是你寫給我的情書,一天一封,直到我看完後覺得滿意為止。」

  「呃?」綠苗詫異的聲調高高揚起,不禁急出一身冷汗來,「我、我、我……」三年前主人對她的惡作劇,難道不算結束嗎?她慌亂地搖搖頭,「可是……」她真的以為主人對她的情書已經沒興趣了,她又怎麼知道除了給曉彤姐的情書,她還要寫給主人的情書?

  「因為我沒看,所以你就自動自發地決定不用寫了?」黑翔冀冷淡地笑首,「我什麼時候告訴你可以不用寫了?」

  綠苗咬了咬唇,聲音自動低了好幾個音階,「我……現在去寫。」

  「不用了。」見她仍是這麼奴性堅強,黑翔冀不悅地揮了揮手,「在你考完試之前,我沒興趣看你的情書。」

  「呃。」她又乖乖地轉回他身邊。

  見她在他面前轉來轉去,一頭及腰的秀髮因動作零亂地披在耳側,黑翔冀又覺得礙眼地擰了擰眉,「你的頭髮又是怎麼回事?長得像個女鬼一樣。」

  「啊?」綠苗又苦起臉,她才想問主人今天是怎麼回事咧,怎麼一直找她的麻煩?她不安地把頭髮撥到身後,以防她的頭髮礙著主人的視線,心裡愈來愈覺得委屈,不由自主地在嘴皮上可憐兮兮地嘟噥著,「是……主人要我留的。」

  「我有叫你留那麼長嗎?」想到他居然一直沒注意到她早已停止寫情書給他的事情,黑翔冀還是頗為不悅,語氣也頗有找碴的味道。

  她支吾地首:「我……我不敢剪啊,主人沒說可以剪。」嗚,她真倒楣,沒聽主人的話是錯,聽了主人的話也錯,她到底招惹誰啊?

  黑翔冀靜默了半晌,眼底又冷冷地浮出一個笑,恍若許久以前每次想玩弄綠苗前的冷笑,「小苗,你的奴性不管過了幾年,還是堅強得嚇死人。」

  奴性堅強?綠苗聞言身體微微一怔,沉靜地瞅著他,已經有好久一段時間。她沒有聽過主人對她說這句話了,如今當這句話重新由主人的嘴中吐出,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平靜,懵懂地接受這句陳述,因為她已經懂得「奴性堅強」並非是一句好話。

  綠苗胸口異樣的感覺緊緊地揪在一起,揪出一抹極為酸楚的苦澀,和主人相依為命了三年,主人還是打心底認為她的「奴性」很「堅強」嗎?

  第五章

  從黑翔冀要她去聯考之後,兩人又恢復成這兩年來她與主人共同生活時的模式,她成天和主人幾乎見不到一次面,僅有可以正面相見的機會,只有他偶爾想起,到她的房裡來瞧她的讀書進度。

  見主人要她考大學的意志是那麼堅定,綠苗咬緊牙關地每天窩在家裡,拚命地將三年來還給老師的東西重新塞回自己腦袋裡,可惜念得多,進得少,愈是往書裡頭鑽,就愈不曉得教科書上寫的是什麼東西。

  想去問主人,卻偏又怕會勾起主人想起兩年前的往事,老爺將主人趕出家裡,主人為了生活,竟然連大學都無法念畢業。

  她怎麼敢呢?主人為她已經付出許多,她課業沒念好的事,就該為她過去三年沒好好唸書的行為負責,只是說得容易,要做真的很難啊!

  接到大學聯招的成績單,綠苗簡直為上頭的分數難過個半死,果然放榜的時候,連最尾巴的私立大學還差上十幾分,她篤定得進實習班再蹲一年了。

  綠苗在鏡前哭喪著臉,像洩憤似地抓著她的長髮一刀一刀地剪著。怎麼辦?她沒考上,主人不曉得會有多生氣,都已經放榜兩天了,她根本不敢主動告訴主人結果,但她又能瞞多久?如果主人問起她考試的結果如何,她該怎麼回答?

  綠苗生垂頭喪氣地放下剪刀,望著鏡中短髮參差不齊的女孩,過去圓亮的大眼因為落榜而哭了一整夜,兩個眼睛佈滿血絲,鐵定也知道她沒考上大學。

  默默歎了一口氣,綠苗拿起手邊的濕毛巾敷著眼睛,試圖不讓自己哭了一整天的證據給黑翔冀瞧個明白。主人快醒過來了,在主人起床之前,她必須先煮好晚餐,讓主人吃飽飯後出去上班。

  「小苗。」黑翔冀突然打開房門,見她背對自己地坐在鏡前,而地板上滿是她原本留至腰際的細軟秀髮,他的胸口莫名地升起一把怒火,毫不考慮地暴喝道: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
  驀然聽見他發火的怒吼,綠苗震得連蓋在臉上的濕毛巾也掉落在地,她錯愕地瞅著他含怒的臉孔,不自覺地緊張起來,「呃,什、什麼?」她心下暗忖糟糕,她還沒煮飯,主人居然已經起床了,該不會她著錯時間了吧?

  黑翔冀瞪著好剪得跟狗啃似的短髮,視線隨即停留在她紅腫的雙眼上,到嘴的責罵全梗在他的喉頭發不出聲,過了好半晌,他不悅地瞇細眼,語調卻不若方纔那般嚇人,「你哭了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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