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上車吧!上班快遲到了。」桑祐又坐上了駕駛座。
他是應該慶幸她還知道他快遲到了,可是他絕不會因此而聽她指揮。
司徒杋走到駕駛座,開了門道:「坐過去。」
雖然他的保險金額很高,可是他並不想這麼早就魂歸西天。
「我開就行了。」
「坐過去。」他的語氣轉為命令。
「我有駕照。」她還是想開車。
「你看過哪一個出車禍的駕駛沒駕照的?」有駕照並不代表安全。
「可是……」
不想聽她廢話,他一腳跨進車裡,硬是將她擠到旁邊的座位,還逕自繫好安全帶踩了油門就上路。
可想而知,這一路上他的耳朵有罪受了,她又發揮碎碎念的功夫,挑戰他的忍耐極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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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杋一如往常地忙著處理文件,但卻怎麼也靜不下心,根本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。
他腦海中想的聽的都是桑祐對他碎碎念的那一幕,更該死的是他竟然有點想念她碎碎念的模樣!
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桑祐,心中有點希望她能像之前一樣說個沒完沒了。
桑祐靠著落地窗,由三十層樓高的辦公室由上而下俯瞰台北市,在街道上的車輛及行人此時已如螞蟻般。
她看得出神,心裡也掛念起自己的家。
不知道這份工作還要持續多久?
她希望別持續太久,她不希望像她父親一樣,一輩子賣命保護別人,沒有自己的生活,生命裡除了服從外別無其他。
從小到大,她不曾好好享受過父愛,雖然她知道母親極力想給她最好的,不過她心裡仍是有點小小的遺憾。因此,她發誓絕不踏上父親的後塵,但卻出乎意外的走上一樣的路,這教她怎麼不嘔?
司徒杋見她看得出神,忍不住好奇地放下手邊的工作,湊到她身後。
「你在想些什麼?」
桑祐的意識猛地拉回現實,慌亂匆忙的答道:「沒事。」她搖搖頭,勉強的笑著。
不知怎的,司徒杋的目光移不開桑祐的臉。他再一次細細的打量她,發現她比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還多了股吸引力,就是這股吸引力,教他捨不得將目光移開。
桑祐被他熾熱的目光盯得不自在,問道:「你事情都忙完了嗎?」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移動。
「不介意我們聊一下吧?」他拉起她的手,走向沙發。
手被他握住的一剎那,桑祐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一道電流貫穿,只能莫名其妙的被拉著走。
甫坐下,司徒杋的眼睛仍盯著她不放。「當初你為什麼答應你父親當我的保鏢?」
「沒有為什麼呀!誰教我也挺喜歡這份工作的。」她傻笑著,說著違背良心的話。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吧!
「真的沒有其他原因嗎?」司徒杋似乎不太相信。
「沒有。」她侷促不安地搖著頭。
司徒杋仍然有些狐疑。「你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嗎?」他實在不相信一個女人會喜歡保鏢的工作。
「對啦!你不要像個女人一樣好不好,老是懷疑東懷疑西的。」她又開始碎碎念了。
他像個女人?
司徒杋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創傷。
「我真搞不懂你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,老是不相信別人的話,這樣對你很不好耶!」她說話的口吻就像是母親在對做錯事的兒子說話。
司徒杋迅速地搖頭不答話,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,她總是有理由反駁,所以乾脆用行動表示。
他也被自己的行為搞得頭大。在她安靜的時候他會想念她碎碎念的模樣,但當她開始要碎碎念的時候,他竟然感到害怕。
見他搖頭否認,桑祐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惱怒。「你搖頭也沒用,事實就擺在眼前。」她雙手叉腰,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。
司徒杋既不笨也不呆,自然看得出她想幹嘛。他又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不小心敗在她手上,結果搞得自己永無寧日。
「我剛才明明就已經告訴過你了,我很喜歡這份工作,沒有其他的理由,難不成你懷疑我是因為你那俊逸的外表,才利用這份工作接近你!」
她說的是實話嗎?這話他從來沒說過,而且他也不可能有這麼不知廉恥的想法,但他卻完全無法反駁。
「你少自大了,我才不可能那麼花癡,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就太齷齪了。」
他齷齪?
他哪裡齷齪了?司徒杋不禁微蹙起眉。
桑祐似乎說上了癮,又繼續道:「反正我就是喜歡這份工作,沒有其他的原因。我總不能坦白告訴你,當初我也很不情願,因為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。」
「是呀,的確是很傷人。」司徒杋慎重其事地應和道。他發現,其實她那種義憤填膺的個性實在是很不好,因為有時候她似乎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。
「連你自己都覺得很傷人了,我怎麼可能會實話實說。」她的雙手緊緊交握,怒不可遏地直瞪著他。
「做人還是要有保留。」他似乎有所領悟。
「說到這個更氣人了,今天早上你說的是什麼鬼話,下次你說話再那麼自大,我就不管你了,還有你應該跟我道歉才是。」她想到了今天早上發的那件事。
「事情過了就算了,我不也乖乖聽你嘮叨了嗎?」話說到這裡,司徒杋有一種更深的領悟。其實他最大的失算並不是在於輸給了她,而是失算於不知道她這麼會碎碎念。
要是他早知道的話,就算是使出卑鄙的手段他也要贏。
第四章
桑祐當保鏢的日子一晃眼就過了一個月。
這天一早起來,已經困擾她近一星期的不舒服感益發加劇。
桑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,起初是輕微的腹瀉,但漸漸演變成胃痛,最後是上吐下瀉,每天都在痛苦中度過。
她本來不以為意,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,她的症狀更加明顯,也越來越嚴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