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說她會殺了老娘跟你。」倪轍手指著沉默的男人。
「有可能,琉璃子會死,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老娘,而且誰知道在琉璃子生前說了多少不利於老娘的壞話,綺羅不知聽了多少日,不然她不會在失去母親時,喊著要找老娘報仇,所以,我想她要是回復記憶,她第一個會找老娘開刀。」倪照猜想。
「那是倪瀲灩的報應,她活該、罪有應得。」倪鏡冷酷的說。
聽他這樣說倪瀲淺,倪轍不爽的跳了起來。「你也差不多,你撞得她頭殼出了問題,又趁人不備的時候上了人家,我覺得她會更恨你。」
「對,她要是折磨你,也是你的報應,你活該、罪有應得。」倪雋以他說過的話來回敬他。
「她不會的。」綺羅說她愛他,事情不可以這樣發展,尤其在他的心淪陷於她的崇拜、依賴與熱愛後,她不能這樣對他。
「我說她一定會!」倪轍斬釘截鐵的說。「她恨不能將老娘碎屍萬段,而你這個仇人的兒子還佔她便宜,她不可能不恨你。」
「所以我們今天來,就是要你想辦法把她打發走。」倪照說出此行的目的。
「為什麼要她走?錯的人是倪瀲灩,要走的人不該是綺羅,你們應該叫倪瀲灩滾才對!」要綺羅走,他辦不到。
「這不是老娘的錯,老娘當初根本不知道俞慕槐跟人同居,是俞慕槐騙了她,最後在琉璃子以死作威脅下,又拋棄老娘回去日本,還生了一個小孩。
「不過,俞慕槐早就變心,是琉璃子拴不住丈夫的心,又不是老娘從中做梗,叫他離開後再回來台灣,她憑什麼把一切過錯推給老娘?而她的死也是她自己選擇死亡,並不是老娘推她下海,根本不關老娘的事。」倪轍替母親辯解。
「那你是說,綺羅應該失去母親,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嘗到人世間最大、最悲的死別痛楚?」倪鏡激動的問。
「這你應該去問綺羅她媽才對。是她讓綺羅嘗到這種痛苦的,她可以不用死,但她自私的選擇死亡來結束她自己的痛苦,她只想到自己的解脫,完全把綺羅拋在腦後,綺羅失去母親不該由老娘來負責,應該是琉璃子背起這個過錯才對!」倪昭強勢的說。
「你們可以為倪瀲灩製造很多脫罪的說辭。」倪鏡反駁,老二的說法對綺羅而言,太殘忍了!
「這是事實,琉璃子可以選擇不死,綺羅自然不用嘗到喪母之痛,我們不是替老娘脫罪,只是說實話而已。」倪雋聲援他的二哥。
「沒錯,要怪就怪她自己母親自私,不能把氣出到老娘身上。」倪轍出言道。
「總而言之,你早點把綺羅打發走就對了,反正你也很討厭女人不是嗎?」倪雋下了最後結論。
他是討厭女人,但是她例外!「辦不到,要消失的話就叫倪瀲灩消失。」
「你到底在僵持什麼?」倪轍大喊。「你老說綺羅串通老娘要陷害你,對她一副欲除之而後快,現在好不容易我們三個都挺你,贊成你解決禍害,怎麼你又反常不讓她滾了?」
倪鏡心一驚,抿唇無語,他還沒有打算跟人家說他已經迷上那個失憶的女子。
「鏡,你愛上她了。」倪照開口,並不是以詢問的語氣,而是篤定的直述。
「他愛上她了。」倪雋也很同意的點點頭。
「鏡,你在搞什麼鬼?你不是說你不會愛女人嗎?你不是很看不起我們三個,怎麼你現在也躲不過,莫名其妙的跌進去啦!」倪轍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。
「對!我沒有用可不可以!」去他的,丟臉透了!
「不可以!」倪照突然冒出一句話。
「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以。」
「你當然這麼覺得,因為你已經陷進去裡面了。」倪照回道。
「鏡,要嘛你就誰也不要,可你一挑就選個最棘手的。」倪雋頭疼的說。
倪鏡不以為然的挑眉,「棘手?我可不以為有什麼棘手,我們進行得很順利,真要說棘手的話,那一定是倪瀲灩。」
「你挑誰都可以,就是不要挑綺羅,她視我們倪家如死對頭。」倪轍危機意識高漲。
「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!」倪鏡一個人孤軍奮戰。
「那是現在,你怎麼知道她以後不會知道。」倪照給他致命一擊。
「我……」倪鏡聞言為之語塞。
「鏡,她隨時都有可能記起來,綺羅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,什麼時候引爆誰都不曉得,她的存在令人膽戰心驚。」倪雋試著解釋給他聽。
「膽戰心驚的是倪瀲灩吧!」倪鏡冷笑。
倪轍不滿的問:「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扯到老娘?」
「你懷疑我們是老娘派來的說客?」倪雋若有所思的問。
「難道不是嗎?」倪鏡反問。
「當然不是。綺羅果然讓你完全暈頭轉向。」倪照冷聲的開口。「老娘要是派我們來說服你打發綺羅走,她當初何必硬是把綺羅塞進你家?」
「老大,用點大腦想事情好不好?」倪轍指指自己的腦袋。
照說得沒錯,但……「那你們是瞞著老娘來叫我離開綺羅?」
「對!老娘根本不知道我們暗中調查綺羅,而且她將綺羅視如己出,怎麼可能會要她走。」倪雋老實的說。
「這樣說來,我不必理會你們的自做主張。」就算是老娘他也不會買她的帳。
「你非理不可,綺羅隨時都有可能記起一切,我們不曉得她會不會傷害老娘,所以不管她記不記得起來,我們都不能冒這個險。」倪照坦言,他們就只為保護自己的母親。
「你不覺得你這樣說很自私嗎?」倪鏡的臉色黯了下來。「你們只想到倪瀲灩,你們有為綺羅設想過嗎?她是孤兒,無依無靠,一個人來台灣尋找恩人,卻遇上一場車禍,失去記憶。
「她就像一株失根的蘭花,找不到她能落地生根的地方,現在好不容易遇上我,我願意給她一個歸處,你們卻要我放棄她,讓她繼續飄零,我甚至可以說,倪瀲灩又再度剝奪了她的幸福,因為你們是為了倪瀲灩而要她再當個無依的孤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