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哼!我也不想和你這妖女有任何牽扯!」宋上顛惱怒的投給她一瞥,真的轉身就往前方走去。
走沒幾步,他聽到身後傳來斷斷續續的微弱喘息,以及一些奇怪的聲響。
一回頭,他就看見金悠掙扎的起身,踉蹌的往來時的方向走去。
「你去哪?」他煩躁的上前攔住她,粗魯的斥問。
「別攔我……我得回去……找嬤嬤……」她步伐不穩的想越過他。
「你腦袋有毛病是吧!你現在回去也見不到她了,照金也郎殘忍的性子,有可能放過她嗎?我費了一番勁才救你出來,我不准你回去找死!」他一把扯過她的身子,讓她差點摔倒。
「可是……她是我嬤嬤……我不……不能沒有……她……」她支持不住了,雙膝一軟就倒下,淚流滿面的臥倒在雪地裡,哽咽到幾乎昏厥。
「人說不定都死了,你哭也沒用!」宋上顛受不了的蹙起濃眉,只覺得女人真是不可理喻,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,說哭就哭。
「不……她好好的……沒有事……」她激動且氣息不穩的哭喊著,「你騙人!我要見嬤嬤……」
「我說她死了!你聽見了沒?」憑金也郎凶殘的性子,胡嬤嬤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!
「不會的……嬤嬤沒死的……」金悠傷心的流著眼淚,昏昏沉沉的神志和身體的疼痛,讓她昏厥了過去。
宋上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終於滿臉嫌惡的抱起她。他根本不想管她的死活,但看在她方才捨身救他的份上,他就勉強幫她一次,就當是還她一個人情!
☆☆☆
不知在茫茫雪地裡走了多久,宋上顛總算找到一處廢棄的小屋,將金悠抱了進去。
「我想這兒又髒又破,肯定不合你這千金小姐的格調,但你若不想凍死在外頭,就將就一下。」他先放下她,伸手將滿是灰塵的土炕稍作清理,才讓她躺平睡下。
「顛哥哥……是我……不好……」 金悠躺在炕上努力的想和他道歉。如果不是她,他也不會遇見這麼多麻煩,未了還要陪她淪落至此種境地。
「現在道歉不嫌晚了點!如果不是你的任性和固執,我怎會落到這種局面?冰天雪地的守在這間破屋裡,還得擔心後頭是否有追兵!」他看著她,口氣惡劣的罵著。
「那你走好了……別管我,反正……我就快死了……」金悠邊咳邊轉身向炕床裡,委屈的落下眼淚。
現在她連靠自己的力量坐起來都不行,更遑論是留住他,他若真這麼不甘願,只管離開便是……
「對!但這全是你自找的,你活該!我根本不應該管你的死活,要我走?哼!我還不屑留下呢!」他心頭莫名其妙的興起一把火,憤恨惱怒的轉頭走向門口。
「你……你若能走下山……山下便是市集……鷹軍營區……在百里外……」知道他要離開了,金悠忍不住拼著一口氣撐坐起來,她望著他的背影發怔,不捨的只能緊咬著下唇。
聽見她的話,宋上顛什麼也沒說的拉開破舊的木門走出去。
冰冷的寒風從開啟的門吹進屋內,金悠渾身發冷的猛咳著。
他離開了,不再回來了是不是?這也好,以後就不會有人再喊她妖女,罵她不知羞恥,她應該高興的,只是,為什麼她心頭會痛成這個樣?眼淚也像河水決堤般流個不停?
就在金悠又哭又咳到快喘不過氣時,宋上顛臭著臉進屋,狠狠的將門摔上。
「顛哥哥……」金悠抬頭,露出不敢置信的欣喜笑容。
「閉嘴!誰是你顛哥哥!」宋上顛冷冰的斥道,然後走向炕床前粗魯的將她壓回床上。「別以為我對你改變了心意,這不過是還你先前救我的人情!」
聽見他的話,金悠心中滿是幸福感,她依戀的直盯著他瞧,跟著忍不住欣喜的掉下眼淚。
「你……真的肯留下來……陪我?我好高興……」她略帶激動的抓住他的手,眼裡滿是癡迷眷戀。
「你別得寸進尺!只要你死不了,能過得了今晚,以後就各走各的路,最好一輩子都別再見面……聽清楚了嗎?」宋上顛冷漠的拉開她的手,一個溫柔的表情都不給。
該死的!為什麼他連自己的腳都控制不了?就是自有意識的轉回屋裡,宋上顛在心裡不斷的咒罵著。
難不成她又給他下了什麼身不由己的蠱咒?
就在宋上顛生著悶氣時,金悠卻開始發冷猛顫了起來。
「你又怎麼了?」他略帶不耐煩的按住她,這才發現她的體溫冰得嚇人,於是他在屋裡四處翻找,終於在覆滿灰塵的角落發現一堆傾倒的破爛桌椅,並劈出幾截斷木當成救急的柴火。
「真是……該死的!」他邊咒罵邊將木柴丟進已燒紅的殘破火爐裡,臉上有一種不敢置信的自嘲。
明明是她設計捉他,讓他做了好幾天階下囚,沒想到這回竟換成他在救她!
「顛哥哥……我好冷……」金悠氣若游絲的蠕動唇瓣,牙關不住的打顫,她掙扎的伸手在半空中揮舞,難受的想抓住些什麼。
結果,還等不及宋上顛趨身過來,她已經氣血翻湧的吐出一口鮮血。
「不要亂動!你想找死是不是?」宋上顛蹙眉低吼,他快速的制止她蠢動的身子,接著伸手在她身上翻找著。
「你是毒門中人,身上總該隨身帶著些解藥或救命丹之類的吧!在哪裡?你快說!」他急急翻找著,險些將手探進她的衣襟裡。
這女人根本是專門給他找麻煩的,瞧她把他好好的生活弄成什麼樣,堂堂的將軍卻成了她的侍童!
「藥在……我腰際……」金悠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。
「你別給我昏過去!先把藥吃了!」宋上顛將從她身上找到的藥九塞進她口中,逼她吞下去,然後動作粗魯的替她擦掉唇邊的血漬,正想回爐邊看柴火燒得怎樣時,她拉住了他的衣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