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賈天力明白她的意思。
她勉強堆起笑。「那我以後就叫你天力哥嘍!」
這個賈天力,今天是她第二次見到他,可是她卻無由的對他產生一分親切感。他像極了剛毅的相公,又像極了沉穩老實的長諾哥。
「當然好啊!」賈天力微揚起唇瓣。
從第一次在書房裡,她要為他泡茶開始,他對她就有了分親切感;再次看到她被徐森辱罵時,他心頭卻泛起了」股疼惜……可惜在當時他無能為力,誰教他只是名總管,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。
不知是心突然被掏空了,還是勞累過度,原本強力撐住的身體,再也受不住身心的折磨。她直直的往前傾倒,幸好賈天力及時扶住她孱弱的身子。
「柔柔!」他驚恐懷裡的人兒。
「大姐!大姐!」幾個小孩見狀驚嚇的嚷嚷著。
「她的房間在哪裡?!」他對著較大的女孩喊著。
???
這哪裡叫床鋪?不過是用幾塊大木板放在幾個圓形木頭上。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,連忙將江柔放下。
「好好照顧你們的大姐,我去請大夫!」
「天力哥!」才走到門口,他卻突然被江柔虛弱的叫聲喊住。
他連忙停住腳步,轉過了頭。
「不用去請大夫了,我休息一下就好了。」她半垂著眼簾。
現在她哪有多餘的錢去請大夫?
「不行!你得讓大夫看看,其它的事你不用擔心!」
他豈會不明白她的想法。不顧她的反對,他再度衝了出去,跨上馬直奔向離這兒最近的藥鋪。
不到兩刻鐘,賈天力連同一位大夫回到了江柔的床鋪前。
老大夫仔細的把著脈。
「大夫,她腦後的傷要不要緊?」
大夫猶豫著,看看四周的小孩。
他懂大夫的意思。
「大哥哥有話要跟大夫說,你們先去外面玩吧!」
小孩子們聽話的全都往外頭跑。
「這位姑娘頭上的傷不要緊,重要的是她有了身孕。」大夫看著臉色轉為凝重的賈總管,他自以為是的乾笑了兩聲。想必是他和這位姑娘有了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。「賈總管,你放心好了!我不會亂說話的!」
江柔慘白的臉泛起了一朵笑靨……有了孩子!她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!
可那天相公為何沒診斷出她有身孕?也許是他情急於她的傷勢無心細查,更也許他對她沒有那麼關心的緣故吧!
「大夫,那……」他欲言又止,不曉得該如何開口。
「你放心,我會開一些比較溫和的藥,再加上安胎藥,保證不會傷到這位姑娘肚子裡的孩子。」大夫自信滿滿的保證。
「謝謝,大夫請!」他示意大夫離開房間到外頭的院子。
「別擔心!」大夫又加強了一句。
「辛苦你了!」他從衣袋裡拿出幾許碎錢,放到了大夫手裡。
「賈總管,別客氣,應該的!你是要隨我回去抓藥,還是我將藥送過來。」
「你先回藥鋪吧!待會我會過去拿藥。」他送走了大夫後,才折回房間。
此刻江柔已坐起身,看見賈天力進來,她臉上的笑容被一縷愁緒所取代。
「別告訴我爹娘,他們還不知道我代小姐出嫁的事。」
他點點頭。
「也別告訴官少爺,我有了身孕……」
既然他計較她的身份,她就不該讓他為難;愛他就是希望他快樂,他有權決定要過怎樣的日子。
他想了想,先是搖頭,可是她哀求的眼神震動了他,他只得點點頭。
看到了她的家境後,再想到她只是個丫環,怎麼變,烏鴉都不會變鳳凰。那些個大戶人家,少不了都會有親生骨肉流落在外;更多的情況是只要孩子,不要卑微的母親,況且這樁婚事還是欺瞞而來的。到時,若果真害得柔柔和她的骨肉分離,他是怎麼樣都不願意的。
反正大少爺若有心,必會詢問她的去處,他只要將她的去處告訴大少爺。至於要不要說出孩子,再由她自個決定吧!
「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我最晚明天就會離開這裡,再不走我爹娘會起疑心的。」
為了肚子裡的孩子,她覺得自己更該有勇氣堅強起來。
「你打算去哪裡?」
「天下之大,總有我棲身之處吧!」
「回官府吧!你會得到比較好的照料。」
雖然明知她不可能回去,否則她現在不會擠在這破舊的小屋裡,但他還是希望她能改變心意。
「天力哥,你明知道的,我回不去了……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,現在的我才是真的。我根本就不是官少爺的妻子。」淚水迷濛了她靈動的雙眼。
原本只是單純的想出來找尋奶娘,等找到奶娘之後,就可以回去說個明白,與他重修舊好。沒想到奶娘先上門澄清了事實,相公也應該瞭解了真相,但他依然沒來找她;甚至沒讓天力哥將她帶回去,那她還有什麼臉自行回去。
「別哭啊!柔柔,讓我幫你安排住的地方吧!」他堅定的語氣不容她拒絕。
「嗯。」
她再無力去張羅一切,眼前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。她可以對不起自己,卻不能對不起未出世的孩子。
???
賈天力在靠近官府的地方,一處名為下正村的僻靜村落,幫江柔租下了一間房子。背山面水渾然天成的景致,相信她在這裡休養,定會對胎兒有所助益。
江柔踏進賈天力為她租下的房子,房子雖然簡單樸實,只有一廳一房,但她卻由衷的感激他,他是這麼的瞭解她。
「謝謝你,天力哥!今天多虧了你幫忙!」她透支了體力的身子,迫使她得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休息。
「你喚我一聲天力哥,我就應該幫你。」他將抓好的藥放在桌上。
昨天回去之後,他就急著幫她找房子,根本還沒有時間告訴大少爺找到她的事。
「你幫我租房子的錢,我日後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!」
「你好好休息,錢的事別想那麼多,就當是我借你。等你有錢的時候,你再記得還給我。」他難得說笑,也為她幾日不見的笑容而怔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