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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頁

 

  相識六年,他從沒見過有任何親友來找過采瞳;逢年過節他回祖屋團聚的時候,無親可探的采瞳總是嚴厲拒絕與他一起回去,卻也不見她「回家」或是去見誰,好像她是從石頭裡蹦出來,無親無戚似的,也好像她不想跟他的家人有瓜葛似的。

  當他第三度發現她清明節都會消失一整天之後,他的心裡已經有個底了。采瞳接受他,卻抗拒走進他的家族生活,爺爺這一回明言邀請,她會破例買賬嗎?「我要以什麼身份跟你去?」

  季鳴回到雜誌社,已經接近下班時分。他在休息室裡找到正在補妝的采瞳,果然得到她意興闌珊的回答。

  「未婚妻。」他半開玩笑地說。

  「你還沒有跟我求過婚,記得嗎?」

  「是不是我馬上求婚,你就會像清芬閃電嫁給言鎮一樣嫁給我?!」他眼睛突然一亮。「當然不是。」她白他一眼,拿出蜜粉來。「別開玩笑了。」

  這不是玩笑,只要采瞳點頭,他隨時願意將她娶進門……季鳴按下了第一千零一次失望的感覺,他一定等得到她願意的那天,他還是有滿滿的信心。「或者情人?」她在臉頰上撲上蜜粉,不看他。「我們之間還沒有演變到那麼可悲的關係。」「情人並不可悲。」他突然對她敷衍的態度感到氣怒。

  「對我而言,那兩個字是很可怕的。」她掏出唇膏,在鏡子前噘起了雙唇。季鳴倏地將她背對的身子旋過來,重重地吻住她的唇,探索她的甜蜜柔軟,也掠奪她所有隱藏在皮下的感覺。每個晚上她都倚偎在他身側汲取溫暖;即使她不願意正視,但她還是在他激狂的愛裡過活。

  是的,他愛采瞳,愛她好久好久了!

  他可以不問她的過往、不觸碰她的舊傷痕,可是他沒有允許采瞳輕忽他決堤而出的感情,她得睜開眼睛看清楚,他們就是情人,而情人並不可悲!

  「嘖嘖嘖,可惜了一支資生堂叛逆風騷的新唇膏。」揶揄的聲音打斷了包季鳴激烈的索求。采瞳臉紅似火地掙開他的懷抱,不好意思地看著倚在門邊的袁清芬。

  「清芬,你、你再等我一下。」她被季鳴突如其來的澎湃情潮弄得亂七八糟。「沒關係,你慢慢來。」

  「我擦個口紅就好了……咦,我的口紅呢?」

  季鳴陰鬱地拾起倒插在地板上、整支全毀的唇膏遞給她。「你們兩個要去哪裡?」「去逛街買東西。」清芬代答,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采瞳瞪著口紅拗折的模樣。「不用再擦了啦,反正你阿娜答已經把你的小嘴吻得嬌艷欲滴啦!」

  她湊近季鳴身邊,低聲對他道:「今天我們兩個小女人不開伙,就當放你跟言鎮一晚單身假,你好好去跟他討教如何拐女人上禮堂吧,親愛的總編大人。」

  袁清芬甜甜蜜蜜地說完,就拉著采瞳出門了。嗟!聽言鎮說,總編跟采瞳的感情起步甚早,可是過了六年還是處在膠著狀態,可見包季鳴一張嘴雖然比言鎮甜得多、個性也較圓滑,但還是不如她那標榜速戰速決的親親老公。

  她瞟過采瞳失神的臉龐,原本開朗的心情也替包總編黯然;為了采瞳時陰時晴的拗個性……看樣子他們兩個人還有得磨呢!

  第五章

  「立萬財團」在台灣的地位,可從這衣香鬢影、富客雲集的華宴中一窺端倪。聘自五星級飯店的宴會籌備小組花了一天的工夫,將整個包家祖屋佈置起來;由於包家大廳裡字畫骨董處處擺,中國味十足,所以負責人員乾脆古典到底,席開三張大圓桌,開筵聽曲兒,讓老一派人物在中國的團圓氣氛中輕鬆開講。

  花園的擺置就是純西式了。絃樂四重奏在游泳池旁演奏出悠揚的樂曲,燈光投映在水上,瀲灩驚人,歐式自助餐在一旁供人取用,幾乎業界舉足輕重的小輩都集中在這裡了。今晚的主題不過是介紹一個新加入「立萬企業」的家族成員,政經人士就買賬買成這副德性,「立萬財團」的威力便不難想像了。季鳴獨自在花房裡,輕輕搖動酒杯,往外看著那些忙於寒暄的人們。

  「包總編,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喝悶酒?」

  他一回頭,言鎮夫婦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。他露出淡淡的酒窩,笑道:「Whisky不算烈酒。」

  「那世界上稱得上是烈酒的飲料,還真是不多啊!」袁清芬東張西望了一會兒。「采瞳呢?」

  「她留在家裡沒有來。」

  「她平時滿愛湊熱鬧的,有這麼酷的場合,她怎麼會不來?」

  「這就得要問你了,言太太。」包季鳴一飲而盡,笑看好友的老婆。「記得嗎?前幾天我正在說服她出席的時候,你就闖進休息室來打斷我們的話題。」

  清芬斜眼睨他,言鎮則一臉微笑地縱容她興風作浪。「喂!你要搞清楚,我那天打斷的是一個激情的擁吻哦!我哪知道那是你『說服』她的方式。」

  「謝謝你提醒我,讓我想起你是多麼的『罪不可赦』。」季鳴拎著酒杯,搖搖食指。「你要小心呵——壞人姻緣者,要牽三代的豬。」

  「老公,他詛咒我去牽豬。」清芬氣鼓鼓地扭頭說。

  「放心吧,如果你真的得去牽豬的話,身邊一定少不了我。」言鎮笑著安撫。幸福中人!

  季鳴轉過身,不想看他們甜蜜的模樣,他拿起放在花台的酒瓶,再斟一杯。此地觥籌交錯、笙歌處處聞,在他們小公寓裡的采瞳正在做什麼?也在想他嗎?她佔據他的全部思緒,尤其在看到言鎮與清芬相倚偎之後,更讓不得不出席這場宴會的季鳴感到惆悵。他幾乎要捏碎水晶杯;想起每次要采瞳跟他一起回家的情形,她總是敷衍著,不是忙年度的勁爆彩妝,就是忙著試穿新衣服;她從來不曾好好坐下來聽他說,甚至不曾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直視他的雙眸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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