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紅葉臉色變了。「難不成曉書……」
「不是她,是你問的另外一個女孩冰心!她運氣太壞,出高價替她開苞的是一對無恥變態的夫婦,結果──」顏笑花不忍再說,搖了搖頭,低聲道:「後來,她殺了這對狗男女,放火燒了宅子,自己也葬身在火窟之中。」
傅紅葉長歎一聲,想起了那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,也想起了那個人稱「鬼首」、冷酷無情的君不棄……如果他知道冰心的際遇如此悲慘,這偽君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,只怕也非給剁碎了餵狗不可!
「這些醜事關係到祈少卿的政治前途,你雖然是他的『乾女兒』,他也應該不會向你透露才是。」傅紅葉定定看著她,目光如劍。
顏笑花抿嘴輕笑,聲若銀鈴,不答反問。「你知道男人最可悲的一件事是什麼嗎?」
「愛上你這樣的女人?」
顏笑花笑得花枝亂顫。「不是,是自作多情。」
「我好像就沒有這樣的習慣。」傅紅葉淡淡地說。
「你根本就沒心沒肺,自作多情的人是我。」顏笑花止住了笑,容顏轉為憔悴,珠淚欲滴,語帶輕愁,令人又疼又憐。
傅紅葉無動於衷;他不只沒心沒肺,連血都是冷的。
顏笑花咬著嘴唇,恨聲道:「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像你一樣的王八蛋,那女人都不用活了!」
「罵完了?可以繼續說了?」
顏笑花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地說:「男人除了自作多情之外,掌權握勢的男人更是自命不凡。祈少卿最近民調支持度屢創新高,成了最耀眼的政治明星,所以他這毛病就更厲害,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會死心場地愛上他,當他的奴隸,聽從他的吩咐。」
「看來『權力是最佳的春藥』這句話,用在男人的身上更為恰當。」傅紅葉笑了起來。
「這本來就是男人用來自吹自擂、自我陶醉的催眠曲。」看著他的笑,顏笑花的心亂了,眼波也迷醉了。她討厭這樣的自己,為什麼這個男人總能如此輕易地左右自己的心緒引她恨,口氣忽然變得冷若玄冰。
「特別是在祈少卿的眼中,我只是個純潔到近乎無知的天使,他更加不會防備我,也認為我沒有膽量背叛他,所以他很放心在我面前炫耀這些事情。」
「炫耀?」
「將社會大眾玩弄在股掌之間,還不值得他炫耀?」
傅紅葉點了點頭。「你可以告訴我曉書的下落了。」
「我不只可以告訴你曉書的下落,還可以給你看她們的照片,不過……」
「不過什麼?」
顏笑花看著他,一字一句地說:「我要知道你喜歡的女人是誰!」
「告訴你,也改變不了什麼。」
「如果那女人不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,我會殺了她。」顏笑花冷冷看著他,清澈的目光中有怨恨、有嫉妒,也有哀愁。
「愛情並沒有輸贏。」
顏笑花不說話,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。
傅紅葉歎了一口氣。「她叫秋若水,不過有我在,你是殺不了她的。」
「那你就殺了我吧!」顏笑花掀開毯子,姿態優雅地起身,雪白無瑕的雙峰傲然挺立。「如果你捨得的話。」
「你認為我會捨不得?」傅紅葉笑了起來,帶著嘲諷之意。
顏笑花恨極,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。她的美麗、她的驕傲都讓這個可惡的男人給毀得一乾二淨……
她咬著嘴唇,走到桌子後頭,拉開抽屜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片。「這是我花了三個晚上,調閱了所有的檔案資料,在一張舊報紙中所發現的照片。十六年前這家報社對愛心育幼院做過專訪,留下了這張全體院童的合照──」
傅紅葉搶過照片,仔細一瞧,然後,他的手抖了起來,淚眼模糊了他的視線,聲音也如同野獸般嘶啞難聽。「曉書呢?她現在人在哪裡?」
顏笑花從不曾見過這個心如鐵石的男人如此失態,心中駭極,不過殘酷的笑意也在她的嘴角隱隱浮現。「死了。」
「死、死了?」大喜之後乍逢大悲,傅紅葉險些站立不住,臉孔忽然變得如同惡魔般猙獰,一字一句地問:「她是怎麼死的?」
你也有今天?你也會傷心難過?顏笑花笑意更濃,悠悠地說:「她運氣不好,無意間發現了祈少卿藏毒販毒之事,被他手下的爪牙當胸賞了一槍,滾落山坡……唉!好死不死那晚下著大雨,溪水暴漲,小女孩的屍體就這麼給大水沖走,什麼都找不著了。」
「祈、少、卿!」傅紅葉忽然狂笑了起來,只是笑中的森寒之意,教人不寒而慄。「叫他買好棺材,準備辦後事吧!」
顏笑花聞言一顫,傅紅葉已然縹緲無蹤,消失在門口。
她看著門口,笑意黯淡了,一滴淚水滑過臉頰,輕語呢喃。「所有的男人都愛我,我的心卻只繫在你身上,可你為什麼總對我那麼無情,為什麼……」
殺機,在她眼底浮現。
她絕不會讓那個叫秋若水的狐狸精搶走她的男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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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若水最近很倒楣。
除了每次去「無邪園」上課,總會好死不死地遇到傅紅葉,被他「邀」去共進兩人晚餐,吃得膽戰心驚、食不知味外,更莫名其妙地成為「二年忠班」女生的公敵,上廁所被當頭潑一盆冷水、鞋櫃裡頭的鞋子不翼而飛、午餐的便當意外多了蜘蛛蟑螂……等戲碼,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一遍。
不過奇怪的是,幾乎每天被她照三餐「扁」的男生們,和她的交情倒是愈來愈好。她現在就剛和棒球隊的莫君磊、吳渝生、楚湘南和何志文等人鬥完牛,坐在籃球場上休息兼聊天打屁。
「明天中午我改吃鐵板燒,街角那家的味道不錯,價錢也公道,你們三個就買那家的好了。」秋若水擦了擦汗,灌了一大口寶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