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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頁

 

  「不說,」心馨的臉紅了,「我只是個小女孩、小妹妹,我不想管大人的事。」

  「你一定要說!」他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,他又開始霸道。「我要你說!」

  「我不說!你開我玩笑!你想笑話我!」她漲紅了臉掙扎。「你最壞,你從來都——沒有真誠過!」

  「你——要怎麼才相信我的真誠?」他也漲紅了臉,咬牙切齒地對著她。

  「怎麼——都不相信!」她深深吸一口氣,她想起秦康說過只當她小妹妹的話。「你別抓著我,你放開我!」

  「不放!」秦康像是發怒了,「你怎麼這樣固執?你——可是想報復我?是不是?你說!」

  「報復?」她呆一下,這是一句什麼話?「我為什麼要報復你?你去找你的韋夢妮,你去訂你的婚,關我什麼事?你為什麼要抓住我?我根本——討厭你!」

  「你——討厭我?」秦康一震,緩放開她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泥漿在他臉上干了,看起來十分可笑。「原來你——討厭我!哈——看我在做什麼?原來你討厭我!我簡亙莫名其妙、發神經!」

  「秦康!」心馨也自吃驚,他怎麼了?真發神經。「你——你做什麼?別——嚇人!」

  「嚇著你嗎?抱歉,小星星,」秦康自嘲地哈哈大笑起來,「算了,是我發瘋!我——真是發瘋,我怎麼——哎,回去吧!以後我絕不會再打擾你了!」

  他轉身就走,走得又快又急,似乎在逃避什麼。

  「奏康,」她大叫一聲。她被他的模樣鎮住了,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矛盾、這麼語無倫次,說了半天,他想表達什麼呢?她完全不明白。「別走!我——我沒說真話!」

  「什麼!」他聞言轉身,晚霞映著他的臉煥發出無比生動的光輝。「你說一一什麼?」

  「我沒說真話。」心馨囁嚅地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「我不討厭你,真的!我只想氣你,我討厭的——是她!」

  「誰?」秦康奔回來,全身都興奮了。「誰?」

  「她——韋夢妮!」心馨嘴一噘,莫名其妙孩子氣地哭,「你喜歡她,你對她好,你要跟她訂婚,你不再理我,不再有時間陪我,我討厭她,我討厭她!」

  「心馨,小星星!」秦康一把抱起她,高興得在原地打幾個轉。「真的?你說的是真話,是嗎?是嗎?」

  「是!」她吸吸鼻子,「我討厭她!她把你搶走,她使你變成不像秦康,我討厭她!」

  「心馨,聽我說!」他興奮地放下她,捧著她的小臉兒說,「你討厭韋夢妮,我討厭戴克文,我們來一個協定,以後我們都不再理會他們,好不好?」

  「真的?」心馨眼睛比星星更亮。

  「騙人的是小狗!」他抽出一個手指。「以後——我的時間只陪你,你喜不喜歡?」

  「喜歡!喜歡!」心馨跳起來,環抱著賽康的脖子直叫,「你不是騙人吧?」

  「今天起,我絕不再騙你,我可以發誓!」他舉起右手,「我只陪你!」

  「啊——」心馨眨眨眼,放開了他的脖子,臉兒更紅了,她是得意忘形嗎?秦康——怎會只陪她?她做夢也不能相信,他不是一直當她是孩子嗎?「那怎麼行?你就要訂婚了,我——不能破壞你!」

  「不是破壞,也沒有訂婚,」他鄭重地說,「昨天在公園,我和她就完了。因為——這本是一項錯誤,我不想再錯下去。」

  「但是——」她半垂著頭,眼角偷偷瞄向他,「沒有她,以後也會有別的——女孩!」

  「不會!永遠不會!」他認真又嚴肅地握住她的手。「心馨,因為——我發現自己竟嫉妒戴克文,你明白嗎?我嫉妒得要死,我嫉妒得要——爆炸了!」

  「嫉妒?」她的眼珠靈活地一轉,喜悅已填滿心胸。「你是說

  「我喜歡你,小星星!」他終於大聲說了,才一出口,整個人都輕鬆起來,輕鬆得想飛。「你不明白嗎?我喜歡你,一直以來只喜歡你,只是——我笨得覺察不出!」

  「是——嗎?」嬌羞伸展到眼中了,啊!小女孩也有了嫵媚,這是——成長?

  「還有什麼不信呢?」他自嘲地搖頭,「從今天起,我好好地、牢牢地看守你,管教你,我不能再讓第二個戴克文出現!」

  「這——算什麼?管教?」她哇哇叫,頑皮掩蓋了嬌羞。

  「訓練童子軍!」他也恢復了活潑、瀟灑和幽默。

  「天!當我是童子軍?」她不依了,「你自己是什麼,傻蛋?」

  「是傻蛋!」他擁住她的肩。「我幾乎——失去了你!」

  這一刻,她心中已塞滿了喜悅與滿足,秦康,她從小就喜歡的男孩子,繞了一個大圈卻終於到她身邊,這怎不是天意?不是緣定三生?

  「但是——你怎麼知道我——一定會喜歡你?」她眨著寶石般的頑皮眼睛。

  「我不會給你逃走的機會!」他在耳邊說,「我是最有經驗的——童子軍教練。」

  這是——雨過天晴?

  浣思已經搬回普通病房一星期了,她的傷口逐漸痊癒,她的精神逐漸恢復,她的病已完全消失了。

  她已能坐起來,她已能清晰地看見面前的每一個人、每一樣東西,她已能進固體食物,沛文說,再過幾天她就能下床走路,慢慢的小量步行能幫助她更快復元。

  表面上,她是快樂的、興奮的,誰能不為自己的再次得到健康而高興呢?深心裡,她卻愈來愈痛苦、愈來愈緊張、愈來愈敏感,哲凡——就要離開她了吧?

  這十天來,不論白天、夜晚,不論浣思睡眠或清醒,除了她進食、洗澡、入廁的時間外,每一分、每一秒鐘他都守在浣思床前,極有耐心地陪伴著她。

  他原本是不善言詞的人,起初在浣思極痛苦時他還能安慰她、鼓勵她,等她傷口的痛楚消失,等她漸漸復元時,他就沉默,更加沉默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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